最討厭人跟我提小的,“活不成才好。”活成了反倒不知該怎麼好,我不隻一次想殺掉這小東西,可每次她一動,我便下不了手。

“您跟王爺賭氣那都是大人的事,孩子是無辜的,您瞧,您這六個月的肚子跟那些三四個月的差不多,這怎麼行。”在盆盆罐罐間找了大半天,終於從食盒裏找出一隻小瓷壇,“這是王爺讓胡侍衛特地從府裏拿過來的,說您喜歡。”木盒裏盛的是新鮮的醃梅子。

看著它,我卻半點食欲也沒有,忙轉開眼去。

傾傾歎氣,“夫人,您再不多吃一點,這別院裏可就再沒廚子敢來了,王爺連府裏的廚房都沒理會過,惟獨這裏他事必躬親,他那樣的人,管這種事,想想都奇怪,您還有什麼氣生不完的?”

我敢打賭,若是這丫頭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非驚死不可。他那哪是對我事必躬親,他那是對他妹妹,或者還有他的骨肉,“倒杯茶來吧。”

傾傾的臉幾乎皺到了一起,“夫人——您還是讓王爺把奴婢殺了吧,反正早晚都是這個結果,您的脾氣也太怪了,哪有挺著大肚子還整天喝茶的。”順手遞過來一杯粉黃的汁液,“這是奴婢早上采得果子做得,保準不難喝。”

見我接過來,她在那裏傻笑——她知道我的習慣,但凡接到手裏的,必會吃下,不管喜不喜歡,所以她不怕我不吃,隻怕我不接。

一邊喝著這杯奇怪的汁液,一邊看著天上南飛的鴻雁,“幻穀——還剩些什麼人?”這是我第一次開口主動問她。

“執法長老死後,大家逃的逃,死的死,基本都沒了,倒是有個瘦臉老頭子,到總壇來過,他帶走了阿梓姐姐她們。”

我心道,她口中的瘦臉老頭必是第一任執法長老了,他還有另一個身份——病皇帝身邊的閹人季連昇,“他身邊是不是有個青紗蒙麵的女子?”那是阿羅,我很想知道,她對我的身份知道多少。

“嗯,有,阿梓姐姐管她叫羅姐姐,我聽紫術姐姐說過,她是四進無影殺手的頭領,連執法長老的命令都可以不聽。”

“……”勾唇,原來阿羅的身份如此高階。

“夫人,咱們還算不算是幻穀的人?”

“誰知道。”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如果他被皇帝砍了頭,我們恐怕還是逃不過幻穀的手掌心。

“管他的,有夫人您在,王爺一定不會不管我們。”順手捧過醃梅子供我食用。

我也順手撚了一粒入口。

自從這丫頭來了,連蒙帶騙的,到讓我多吃了不少東西,也就難怪胡生再不會親自送東西給我,知道送來我也不會碰,如今都是送給這丫頭,由她慢慢來騙我。

中秋之後,傾傾有一搭沒一搭地提及他出京的事,好像是南方什麼地方出現叛亂,要他去處理——他一旦離開京城,很多事便鞭長莫及,難保不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才讓傾傾提醒我老實一點,乖乖呆在他畫好的圈裏,別到處亂跑,以免生出什麼不測。

而我,自從得知有了肚裏這隻孽障後,連院門都沒出過,難得了他那份好心。

“夫人,您真得沒有哪裏不舒服吧?”傾傾第一百次零八次詢問,就因為我午間不小心滑了一跤。

搖頭,這小孽障結實的很,怎麼摔都害不到她,“無妨。”

“今兒還是第一場雪,往後真不敢再讓您出去了,天冷,路也滑,看來還真是要找些在屋裏的消遣才穩妥。”替我蓋好毛毯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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