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帶來的這兩件,光看外麵的樣子確實好看,擺設也不錯,但是內行人細瞧就知道這並不算好。

“這是丘嶽那送來的,而這兩件,半個月前客人買的,昨天拿回來退,說是和以前買的不一樣。”

商行賣出去的東西,幾乎都沒有退的,若是來退也是東西受了損,像現在這樣直接拿原來的退說質量不佳,還是頭一次。

楚亦瑤和楚忠對看了一眼,伸手拿起那個花瓶當即扔在了地上,嘩啦一聲花瓶脆骨一般在地上碎裂了開來,拿起其中碎片看了看,瓷器燒的好不好,且看它燒製出來的成品還有如今這摔碎後的碎片就能夠分辨一二。

應該是嚴絲合縫瞧不出一點問題的碎片交合處,竟然有著細細的小孔,楚亦瑤懂得不多,但看忠叔這神情她就知道這個很嚴重。

“大小姐,看來和這同一批的貨,賣出去的都得收回來了。”半響,楚忠歎息了一聲說道,抬頭看著楚亦瑤,眼底有些無奈。

楚亦瑤壓下心中的怒意,“忠叔,那就得麻煩您把南塘那的貨都先收起來,我去找一下二哥,至於碼頭那剩下的,我會讓二哥去找二叔的,商行的事,您多費心了。”

楚忠帶著夥計出去了,楚亦瑤在原地站了許久,看著地上那些碎瓷片,原來前一世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導致楚家資金周轉不靈,被迫關了數家商鋪之後,還要二叔‘好心’幫忙籌集銀子才度過難關。

也正因為如此,二叔真正的插手了商行的事,也占據了楚家三分之一的產業用來抵那籌集的銀子。若不是忠叔,商行裏那一群管事,有哪一個會來楚家告知這些事,沒有人來提前告知,這不是仍舊和上一世一樣了。

如今距離那些商戶討伐也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若是這一次躲不過,豈不是一切都徒勞無功!

楚亦瑤不由的驚出了一身的汗,從那些碎瓦片上踩了過去,直接去了梧桐院,守在門口的丫鬟一看是大小姐來了,正要提醒,楚亦瑤已經推門進了屋子裏,楚暮遠躺在躺椅上,臉上蓋著一本厚厚的帳冊,睡著了。

楚亦瑤手扶著門框深吸了幾口氣,“二少爺什麼時候睡的?”

“二少爺剛剛睡著沒多久,上午楚管事來過了,午飯後少爺一直在看帳。”身後的丫鬟一五一十的稟報著楚暮遠一天的作息,楚亦瑤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一些,輕輕地走了進去,伸手拿開他臉上的帳本,翻看了一下,那是前些年商行裏的帳務,大約是忠叔讓他從頭開始學。

“你怎麽過來了?”賬本挪開沒多久楚暮遠就醒了,看到坐在對麵的妹妹,撐起身子揉了揉眼,伸了個攔腰這才站起來。

“有點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忠叔見你在休息,這才去我那說的。”楚亦瑤把碎瓷片拿了出來講楚忠過來說的事重複了一遍,“如今忠叔已經回去把從南塘商鋪裏賣出去的都收回來,但他那隻包括了商鋪裏賣出去的,向我們拿貨的那些商家是不是也都賣出去了都還得查,不知道碼頭上還剩下多少。”

“你是說丘嶽那批貨不好,如今以次充好賣出去了,人家拿來退?”楚暮遠還有些沒睡醒的樣子,“二叔進貨的時候應當是有數的,雖說沒有大同的好,但也不至於差這麼多,原樣退貨還是頭一回。”

當初楚老爺能在這個滿是商行的金陵立足下來,憑借的就是楚家商行的信譽,而這些信譽也是楚老爺當年一點一點攢起來的,絕不賣次等品,也絕不以次衝好,不會欺負你不懂就拿不好的貨賣給你,也不會故意抬價。

而這些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東西,經不起一點毀損,楚暮遠不信二叔會想不到這些,把楚家往絕境上退。

楚亦瑤接過孔雀手中的一個擺設瓷器碟子,直接往地上一摔,在楚暮遠詫異的眼神下撿起一塊拿給他和之前的對比,“二哥,這些東西你比我懂,這個瓷器碟子是大同的燒窯買來的,你自己看看。”

一比較之下,這差異才體現的明顯,楚暮遠反複看了幾回,對麵的楚亦瑤開口道,“二哥,金陵這些年來屹立不倒的隻有哪幾家,其餘的起起落落根本算不清楚,其中經營不好的,還是被吞並的許許多多,若是換做以前這樣一船東西對商行影響不大,但現在不能了,如今的楚家經不起半點這樣的事。”

楚暮遠似乎對這個一時半會還有些接受不了,沉默了良久,“我去找二叔讓他把貨都收回來。”…

那頭的商行總行二樓,楚翰臨猛地一拍桌子,站在對麵的肖景百身子一抖,訕笑地抬起頭看他,“妹妹妹夫,我看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你還說這是好事?”楚翰臨拿起桌子上的筆架子朝著他扔了過來,“我怎麼和你說的,丘嶽那裏的東西,第一回拿要好一點的,你呢,拿這種貨色回來,你看看!”楚翰臨拿起一個瓶子扔在他腳下,“你說,你這回到底私了多少銀子。”

肖景百往後退了一步,戰戰兢兢地伸手比了個兩字。

“好好好,你這是不想在這裏混了是不是!”楚翰臨怒極反笑,忽然走到他麵前揪起了他的衣領,低聲吼道,“兩千兩你都敢吞,這一批貨一共也就三千兩銀子,你竟然私了兩千兩,你這是在丘嶽自己燒了一船回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