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意識覺得,不會有人願意知道所謂的「後悔」是什麼。

「做得好,賢婿,不論你做了什麼娘都支持你,敢動我們安家的寶貝,粉身碎骨也不足惜。」最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同仇敵愾的安家男人一致點頭,殺手騰騰地怒瞪著死上一千次也不可惜的胭脂。

「我知道了,娘,我們愛玉兒的心是相同的,不過在逼死她之前要揪出幕後主使者,不能讓其逍遙法外。」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天哪!還有人指使這賤婢?」安夫人受驚不小,一手捂著發疼的胸口。

「商夫人,你要自行認罪還是我把罪證拿到你麵前?」

他此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震驚了。

「什……什麼,是你!」安夫人氣得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厥過去。

「認什麼罪,你別隨便聽了閑話就想誣賴我,玉兒好歹曾經是我的媳婦,我的心再惡毒也不會加害她,不然我怎會禁不起兒子一再要求,特地備了聘禮要來迎她回府。」她認為他找不到證據,抵死否認。

「因為你根本不想玉兒當你的媳婦,你一心逼走她又哪肯她再回去?偏偏商大少隻要她,你為了絕了他的念頭隻好出毒招,隻要壞了玉兒名節捉奸在床,他再怎麼放不下也不可能再娶清白已毀的下堂妻。」最毒婦人心。巫青墨振振有詞的回擊。

「你……你胡說,信口開河,我是什麼身分,需要這般害人?就算我再不喜歡她,頂多不讓她過門,兒子是我生的,難道敢忤逆我不成。」她像是把話說得合情合理,毫無破綻,但——

「有人天沒亮就急著提親下聘嗎?還趕在別人起床前非要蠻橫私闖別人屋子?隻怕是事先知道了什麼,想當眾毀了一個女人。」種種不合理皆出自刻意的安排,她休想瞞天過海!

「呃,這……我是想早點定下這件事……」看到眾人懷疑的目光全朝她射來,商夫人開始不安的盜汗。

「果真是女中豪傑,死到臨頭仍麵不改色的掩飾其過,難怪商老爺早年迎進的妾都死於非命。」巫青墨在她驚駭的輕喘中,讓人帶進了幾個人,其中一名是口塞帕子、被五花大綁的喻可柔。

「陳七,你說是誰讓你到回春堂藥鋪買迷[yào]和合歡散的?」

陳七是商府的門房,他看了一眼商夫人,食指顫唞地一比。

「是夫人讓我買的。」

「周通,你是回春堂夥計,是陳七跟你買的藥嗎?」

夥計恭敬的回話,「是的,小的跟陳七很熟,是他來買的,還要我看在老交情分上少收他一點藥費,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他笑得一臉曖昧,說他家老爺要樂上天了。

「把那女人的帕子抽掉,我要問話。」巫青墨的話一出,不知何時出現的方武上前取出喻可柔口中的帕子。

「姑姑,救我,藥是你給我的,你不能不理我……」早已淚流滿麵的喻可柔嘴巴一得空便趕緊向疼她的姑母求救。

「住口,不許你滿口胡說八道。」商夫人大喝一聲,阻止侄女一心慌把什麼都招了。

「姑姑,你害我,本來我不願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你一再慫恿我,親手把藥交到我手中,胭脂她把我供出來了,我是給她一百兩銀子下藥,但是人不是我找來的,姑姑給了那兩個男人錢吧!他們也把你供出來了。」她不要被關,不見天日的牢獄會逼死她。

「什麼,他們說了?!」震驚的商夫人身子一晃,臉色發白,身軀抖如風中落葉的需要人攙扶才站得穩。

麵對安家人的鄙夷和唾棄,及兒子眼中的痛心和怨恨,她就像倏地斷裂的琴弦崩潰了,忍不住說出多年來藏在心裏的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