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想吃什麼 BY: 櫻木知沙子

“哇!”

背後傳來的嘈雜聲讓我轉過了頭去。

“哇!哇!哇!”

雖然我在心裏暗罵著:你就隻會這麼一句嗎?但還是及時替他關上了煤氣爐,燒蛋器裏麵的蛋卷已經一塌糊塗地冒著黑煙。

“對不起。”耷拉著腦袋道歉的人是這個班上的唯一一名男性,高田。

“沒關係,重新做就好了。”將黑糊糊的蛋卷移到了盤子裏後,我無可奈何的回答。而拿著筷子手足無措的高田又深深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

大概是語言機能比較貧乏吧?他就隻會來回重複著同樣的語言。

“哎喲喲,你沒事吧?”母親笑著招呼,作為這家鹿野料理教室的老板以及唯一的講師,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永遠冷靜沉著。對不起,聽到高田再次道歉後,母親一邊微笑著對他說不用放在心上,一邊在我耳邊低語:

“裕貴,你去跟著高田先生,其他的學生由媽媽來照顧好了。”

啊?不會吧?我掩飾住內心的不情願點了點頭。拿人錢手短,我沒有拒絕的餘地。

媽媽從十幾年前就把自家住宅的一個房間改造成了小型料理教室。這幾年來,比我年長六歲的姐姐與我,大概以八比二的比例輪流擔任***助手。可是上個月姐姐懷孕了,作為新婚才四個月的人來說,算是早早就有了成果,現在她正處於害喜厲害的狀態,盡管普通的生活沒有障礙,但是要擔任料理教室的助手就有點太勉強了。正好我現在暑假,所以所有班級都由我承擔了下來,包括至今為止姐姐負責的周四的基礎班。進人大學後的第一個暑假全部耗費在了這上麵,我不是沒有一點怨言的。雖然在全是女人的環境中工作感覺相當別扭,而且薪水便宜,但這畢竟是我重要的收人來源,況且我也不忍心看著母親一個人辛苦支撐著整個教室。

“請多關照。”高田很恭敬地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暖昧地點了點頭。

就我所知,這是這個班級第一次有男人來。而且自從這個高田先生在今年年初進人隔壁的向日葵公寓的二樓後,就一直是我心目中的神秘人物,因為他好像從來不去工作,而是整天窩在家裏。我所在的房間正好可以看見向日葵公寓,他的房間似乎直到半夜都亮著燈。明明才不過二十多歲,他在幹什麼呢?是身體不好嗎?還是被裁員了?雖然我擔心過他的生活費怎麼辦,但是從來沒見他少交過房租,他給人一種出身很好的感覺,所以大概是受到了家裏的援助吧?可要是那樣的話,與其住進這棟有三十年曆史的木製建築裏,還不如選擇另一家新建的公寓吧?順便說一句,我姐姐、姐夫就住在了那裏。

盡管對他興趣不小,但至今為止我都沒有太深追究過。如果問父親、母親的話,他們畢竟是房東,所以應該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可是總覺得這樣就和愛說閑話的三姑六婆沒什麼兩樣,有點太丟臉了。因為對他有一定興趣,又是這個房間裏唯二的男人,所以從一開始我就單方麵對他產生了親近感。

“哇!哇!”

不知道是不是隻會這一個詞,高田揮舞著筷子和蛋卷進行格鬥。蛋卷確實不是特別簡單,可是隻要掌握了竅門的話其實就很輕鬆,將蛋汁倒人燒熱的燒蛋器,在半熟的時候折成三折、四折,在空出來的地方再次注人蛋汁,隻要重複上若幹次就算大功告成了。可是這位高田先生好像就是不會折蛋皮,每次夾起來的時候筷子都會在上麵留下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