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地撇過頭去,竟是不敢再與之對視一眼,
劉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對還在猶自衣袖拭淚的田彩蝶冷冷一笑道:“哼,照田氏你這麼說,爾還真真是一個守身如玉、貞靜守節的貞潔烈婦咯?!”
“臣妾出生侯門貴女,自小幼承庭訓,自然是明白何謂貞潔、何謂潔烈的!”田氏聞言,忙信誓旦旦地向劉徹回道。
“哦?!”劉徹聞言挑了挑眉,笑道:“沒曾想,田氏果還是個貞烈的,嘖嘖,看來,田國舅、田丞相的家教還真真是不錯咧!”
“這是自然,臣妾在家時,父親大人就時常教導臣妾許多做人的道理兒,臣妾自小就明白何謂貞烈、何謂婦德、如何為婦。臣妾一直以來都恪守著身為女子的德行,一心做個貞靜守禮的好女人哩!”田氏聞到劉徹對自己個難得的誇獎(阿嬌:那個,田氏啊,你真的確定劉徹這廝是在誇你嗎?而不是……咳咳……這智商,親,我真的隻能給你跪了……),心中很是歡喜,一掃將將的委屈模樣,瞬間便變得喜氣洋洋、喜上眉梢,如同一隻驕傲的小母雞般,高高揚起頭顱,挺了挺她豐滿的小胸脯,喜滋滋地又將自己和自家老爹一起表白誇耀了一番,隻把他們父女倆說得好似那立誌為了維護封建社會道德禮教的一代道德楷模似的。
“不錯,田氏還真是個節烈的哩!嗬嗬……”劉徹聞言,撫掌一笑,繼而麵上陡然一肅,道:“既然如此,田氏,你就自行了斷了吧!”
劉徹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一道響亮的驚雷重重地打在了田彩蝶的心頭,她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這個皇帝表哥,半晌,才抖抖擻擻、滿目含淚、滿是不解地喃喃道:“陛下、皇帝表哥,臣妾……臣妾究竟犯了什麼錯兒,您竟是這般狠心,竟是……竟是出言令彩蝶我自裁,嗚嗚嗚……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說著,田彩蝶又是一陣掩麵痛哭。不同的是,上一次哭,完全是在矯揉造作地演戲,醞釀了老半天才勉強擠出幾滴眼淚來;而這一次卻是完全發自內心的慟哭,不到一會兒田彩蝶便淚如雨下,哭得全身抽搐,抽抽噎噎個不停。
劉徹卻絲毫不為所動,神情漠然地緩緩將頭撇到一邊,竟是擺出了一副完全不打算理睬田氏的架勢。
“皇兒,你就算如今再怎麼厭棄你的彩蝶表妹,也不能無端端地說出叫這孩子自裁的話兒啊,這也未免太過寒了咱們這些人的心了吧!不要說是彩蝶這孩子乍一聽到這樣的話兒會嚇得不知所措了,就連哀家也是吃驚不小呐!想來,你那身在宮外的舅舅若是聞聽此事也是不能理解的吧!”
156.同賜鴆酒 2
王太後見狀,很是不滿地對自家的皇帝兒子一迭聲地說道,話的末了,竟是已隱隱帶上了幾分威脅之意。
“嗬……”劉徹聞言眼神一眯,淡淡地掃視了一眼不遠處的田氏及自家母親,冷冷一笑道:“田氏說她自小幼承庭訓,最是貞烈守節,母後您將將想來亦是聽得一清二楚的吧?”
“那又如何?”王氏聞言一愣,頓了頓,還是有些遲疑地略微點了點頭,不過麵上仍是滿臉的不以為然。一臉的‘皇兒,請你快說重點的表情’。
“既然田氏如此貞烈,如今既已為人所辱,她不應該就此來個自我了斷,以證貞潔麼?”劉徹冷冷一笑道。
田氏聞言臉色便是一白,期期艾艾/絮絮叨叨地囁嚅著為自己小心分辨道:“皇上,臣妾沒有……臣妾沒有被韓嫣那奸賊所辱,臣妾……臣妾拚死護住了自己的清白,韓嫣那奸人並沒有得逞……皇上,臣妾是清白的,臣妾是清白的呀!還望皇上明鑒!”說著,竟是‘撲通’一聲跪倒這地,‘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是啊,皇兒,彩蝶說得沒錯兒,你莫要疑心彩蝶這孩子的貞潔,她的的確確是清白的!韓嫣這廝雖對她起了歹心,卻不料彩蝶這孩子也是貴烈性兒的,一直拚死抵抗,遂韓嫣這奸人最終也並沒能得手。這一點,如今在這合歡殿偏殿內的一幹人等都可以作證!皇兒若不信,你大可以問問皇後呀,她也將這一切看得個真切哩!”王太後也在一旁不住地點頭附和著田彩蝶的話,“皇兒啊,你可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往彩蝶這孩子的身上潑髒水啊!由來女人最重名節,於咱們這些個女子而言,這名節啊,可是比咱們自己個的小命兒還要寶貴的東西哩!怎能因你這沒根沒據的臆斷猜測就要生生毀了彩蝶這孩子的名節呢?皇兒,你如此對待彩蝶,於心何忍呐!”
一旁一直敬陪末座、眼觀鼻鼻觀心的阿嬌聞言,心裏早就氣得恨不得罵娘了,當然,是想問候一下王氏這個奇葩婆婆的娘咯。你們母子倆窩裏鬥關我什麼事兒啊?沒看我從一開始就一直在這裏乖乖地當一個稱職的背景板麼?王氏,你幹嘛有事沒事的就要在話裏話外捎帶上我啊?!你這人也崩厚道了吧!
咽了咽口水,阿嬌正準備含糊兩句將此事糊弄過去,沒想到,她的頂頭上司皇帝陛下劉徹同誌根本就沒打算搭理她,隻是兀自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叫殿內女子,特別是田氏遍體生寒的話來:
“母後此言差矣!如果果如母後所說,韓嫣欲對田氏行****之事,那韓嫣當然是其罪誅、不容姑息。不過嘛,田氏她既然是個貞烈節婦,經過此事,不管行凶之人最終有沒有得手,與她的名節都已是有礙,為證貞烈,田氏自行了斷,這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兒了麼?”說著,還一臉理所當然地看向自家母後——王氏,“母後,您說,兒子說的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