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說的是!兒子告退。”劉據聞言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不過還是很是乖順的起身行禮離開了。
“臣恭送二十八皇子!”衛青也忙起身躬身道。
眼神一瞬不瞬的目送劉據離開,衛子夫方對著衛青悠悠開口:
“仲卿,不是我這個做姨母的遷怒於去病那孩子,實在是那孩子這些年來與咱們衛氏一族愈來愈離心離德,做得有些過咯!”
“二姐,去病那孩子還小,有些事情,他還沒有看明白。我想,他不是故意要背離姐姐你的意思的!”衛青急急的替自己最為鍾愛的外甥分辨道。這個自小一聲培養長大、智勇雙全的外甥,在他心裏,可是看得比他僅有的三個兒子還重,他是對這個年輕有為的外甥寄予了厚望的。
頓了頓,他又道:“去病這孩子心裏還是有姐姐你,有我,有咱們衛家的。隻是,他太還太年輕,不懂政治的殘酷,心太純太直。唉,讓弟弟去勸勸他吧,相信隻要青稍加點撥,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希望如此!”衛子夫淡淡的道:“有勞仲卿去去病府上走一趟了。本宮就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倘若他再不知悔改,一意孤行,就別怪本宮不念天倫親情咯!”
此話一出,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妨礙到據兒的前程!否則,本宮也隻能毫不留情的一一拔除。”衛子夫一瞬不瞬的盯視著衛青,良久方一字一頓的緩緩道。
翌日
冠軍侯府的小型練武場
“侯爺,長平侯來訪。”一旁的仆役匆匆稟報道。
“什麼?舅舅來了?!還不速速請長平侯爺到花廳安坐,好茶好點心的伺候著,本侯去梳洗梳洗就來。”聞言,霍去病心下自是歡喜。嗅了嗅自己渾身上下的一身臭汗,不禁皺眉,這幅德行怎麼去見舅舅沒得讓舅舅被這身臭汗給熏死。得,還是趕緊的去梳洗一番才好見自家親親老舅咯。
風卷殘雲的洗了一個戰鬥澡,霍去病風風火火的一路奔到了自家待客的大花廳,便見得一英朗不凡的偉岸身影杵立在花廳一隅。
“舅舅~~”霍去病高興的輕喚道,腳下也是不停,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了衛青的身前。
“嗬,你呀你,還是這幅急性子,說了你多少次了?大丈夫為人當穩重行事,切忌浮躁。都是官拜大司馬,手掌我大漢軍事要務的人咯,怎的還這般冒冒失失的?”衛青見狀不由皺起眉,笑容滿麵的數落道,在他眼裏,這個年少成名、英雄了得的親外甥,永遠還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至少是童心未泯的緊。
“嗬嗬,我這不是聽說舅舅您來我府上,太高興,一時情急,才忘了形的嘛!”霍去病聞言不好意思的饒了饒頭,憨憨的笑著道。
“嗬,你呀你,叫舅舅說你什麼好呢?”衛青聞言也樂了,用一隻手指虛點了點霍去病的額頭,意有所指的唏喟歎道:“去病啊,你這個性格,真是叫我這個做舅舅的又愛又恨呐!”
表麵上一向憨直可愛,猶如大男孩一般的霍去病,骨子裏卻是一向心細如塵、心思敏銳,他又怎麼會沒能洞察到衛青此話的弦外之音,聞言,臉上的憨笑登時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肅穆與凝重:
“舅舅今日特地來去病府上,應該不止是來看望我這個外甥這麼簡單的吧!有什麼事兒,還請舅舅明示。”
“……去病,不瞞你說,今日是你的二姨母特特遣了我過來的。”衛青聞言一怔,繼而沉聲開口道。
“哦?!原來是姨母啊,不知娘娘有何指教?”霍去病聞言了然的挑眉道。
“……去病,你姨母與你據表弟對幼你接替舅舅手中所有軍權的事情頗有些微詞。”衛青欲言又止,神情隱晦的道:“是以,你二姨母才特特遣舅舅過來給你遞一句話兒:甥舅一家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去病啊,你二姨是你嫡嫡親的姨母,你據表弟是你嫡嫡親的親表弟,咱們是一家人,你以後做起事來,要多想想咱們這一家子,凡事都當以咱們這一家人的興衰榮辱為先才是呀!”
“舅舅,讓您將手中軍務移交於去病,那是陛下的意思!”霍去病沉聲道。
“是呀,這是陛下的聖意,舅舅清楚的很!對著你二姨和據表弟,舅舅也是這麼說的。”衛青臉上不禁泛起一絲頹然之色。
頓了頓,又頗為欣慰的喃喃道:“陛下的旨意,自是不可違的。不過,萬幸的是,陛下是命舅舅我將手中軍權移交於去病你——我從小看著長大,看得比親生兒子還要重積分的親外甥。如今,舅舅手中已無軍政大權,可所幸這軍權卻並沒有旁落,還是牢牢的掌握在咱們自家人的手中,可真是有驚無險、也算喜可賀的大好事兒!”
249.決裂
說著,霍的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瞅著霍去病,沉聲囑咐道:“去病,舅舅老了,有些事情,怕是有心無力了。如今,又被今上削了手中的軍權,退為閑職……唉,今後咱們衛家的大事兒就要全靠你咯!你當記得,為人處世,一定要深思熟慮,切忌行差踏錯。凡事當以我們衛氏一族的榮辱興衰為念,以你宮裏的二姨母、據表弟為念。你需謹記:沒有他們二人,咱們衛家便失去了根基。……倘若,哪一日,你據表弟大事得成,咱們這一家人才能真真安享這世間的榮華富貴、一世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