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公主殿下如今於床前彌留之際,心心念念的便是能夠在臨終之前見上娘娘您一麵。奴婢伺候公主殿下幾十年,眼看著殿下就要去了,奴婢人微言輕,沒有什麼本事能夠幫得到公主殿下,可是,今日,拚得奴婢這一條賤命去,奴婢也要好好求上一求皇後娘娘去見上一見我家公主殿下!嗚嗚,皇後娘娘,老奴求您了,您就去見上一見我家公主殿下吧,嗚嗚嗚……”

阿嬌聞言,眉頭蹙得更緊了,一臉狐疑的道:

“平陽她……已是到了這個地步了麼?本宮怎麼從來不曾聽聞?”

老婦秋心聞言一怔,繼而便毫不避諱的抬起頭來,一臉‘皇後娘娘您說什麼謊話啊,騙誰呀’的表情,氣哼哼的道:

“娘娘不願意見我家公主殿下,奴婢也不是不能理解您的心情,畢竟……咱家公主殿下也曾經做過些對不起娘娘您的事兒,您至今耿耿於懷,不願相見,我們也不好說什麼。

271.人之將死

阿嬌聞言,眉頭蹙得更緊了,一臉狐疑的道:

“平陽她……已是到了這個地步了麼?本宮怎麼從來不曾聽聞?”

老婦秋心聞言一怔,繼而便毫不避諱的抬起頭來,一臉‘皇後娘娘您說什麼謊話啊,騙誰呀’的表情,氣哼哼的哼哼道:

“娘娘不願意見我家公主殿下,奴婢也不是不能理解您的心情,畢竟……咱家公主殿下也曾經做過些對不起娘娘您的事兒,您至今耿耿於懷,不願相見,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可是,自去年年末,我家殿下`身子每況愈下、起不了床之時,便一趟一趟的差人往您這椒房殿裏跑,就是希望您能念著點舊情,去咱們府上看她一看。可是,每每的來此不是吃了閉門羹,便是各種推脫。嗬嗬,這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了,皇後娘娘居然說自己不知道我家公主殿下,她,她眼見著就要行將就木,這,您說得過去麼?”

“大膽,你這刁奴好生無禮!皇後娘娘麵前豈容爾如此放肆?!”殿內想起了一個阿嬌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那是聞訊趕來的阿玥的聲音。此時,阿玥正緩步踱到秋心近前,一臉肅穆的嗬斥道:

“你們家公主病了,自有禦醫前往,何故幾次三番的來我椒房殿糾纏我家娘娘?我家娘娘身子也虛著了,可是經不得你們這麼折騰!”

阿嬌登時便聽出了阿玥語中不經意透露出的信息:

“阿玥,你的意思是說,這段日子以來,平陽公主府上卻是多次來請我去她府上一敘咯?”

“嗬,他們要敘就敘麼?”阿玥聞言不滿的撇了撇嘴道:“她一個公主,憑什麼指使、差遣皇後娘娘您紆尊降貴的去她府上見她?年頭年尾的,您的事情正多著哩,實在忙不過來,奴婢便替您回絕了。況且,您和她之間又有什麼好敘的?又不是多好的關係。”

“你……”秋心聞言,被氣得臉色鐵青,一根手指抖抖索索的直直指著阿玥,怒目而視。而阿玥,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便徑直轉過身去,隻留給前者一個背影。

“唉~~”阿嬌不禁撫額,揉了揉突突跳起的太陽穴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虛虛點了點阿玥道:“你呀你,叫本宮說你什麼好呢?都一把年紀了,做起事來怎麼還這麼的衝?真是……”

“哼,不管奴婢活了多大歲數,凡是對娘娘不起的人,奴婢都不會給他們留半分麵子!”阿玥憤憤的嘟囔道:“誰敢傷害娘娘,奴婢我就跟誰急!”

“……阿玥……”阿嬌聞言自覺心中已熱,衝著阿玥和煦一笑,道:“好了好了,你也莫要生氣了,吩咐人準備馬車吧,本宮這便去平陽府上瞧瞧她。”

跪地的秋心聞言麵上一喜,連連叩首道:“皇後娘娘心慈,多謝皇後娘娘,多謝皇後娘娘!”

而一旁的阿玥聞言卻是一臉的不悅,頗有些哀怨的瞅著阿嬌小聲嘟囔道:“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何必累著您自己個去她那裏呀?娘娘您也實在太過慈善了!”

“好了,阿玥,不要再說了!”阿嬌嗔怪的瞥了一眼阿玥,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這萬事呀,終是沒有人的性命大的。公主她如今這個樣子,還一直惦著與我見上一見,本宮少不得得去瞧瞧她,便是了了她臨終前的心願也好!”

“哼,娘娘就是太好心。罷了罷了,隻要您自己個樂意,萬事都隨您啦!得嘞,奴婢這就去給您安排好鸞駕去。”阿玥仍是一臉不情願的小聲嘟囔道,小小抱怨了一同,轉過身卻仍是很少盡責的帶著一眾宮人張羅起了阿嬌的出宮事宜去了。

阿嬌見狀不由一陣搖頭輕笑,心中甚為感動。這個阿玥啊,多少年了,還是改不了她那脾氣,但凡是這些年來做過傷害過阿嬌的事兒的,她一準能記恨上一輩子,嘖嘖,這個愛恨分明、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哦,她這些年在這宮裏算是白混咯,怎麼一把年紀了還不知宮廷之中生活的不二法門乃是變通和圓潤呢?不過麼,她這份待自己數十年不變的忠心勁兒,倒也是著實難得!

平陽公主府

自最後一任丈夫——上一任長平侯衛青逝後,平陽公主劉婧便帶著一眾親隨遷回了早年今上為其修繕的府邸——平陽公主府中,從此深居簡出,近些年來,頗有些不問世事的味道。是以,多年來平陽公主府上都一向甚少有人走動拜訪,不說是門可羅雀的蕭條,也稱得上冷清、乏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