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你這是怎麼了?”

秦小狸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卻隻是笑道,“娘,我沒事,隻是出去跑了一天,有些累了。”

“哦?”將軍夫人恍然大悟道,“累了啊?那還不趕緊的,我們進去睡覺。”

說著就拉著秦小狸走了進去,邊走邊道,“閨女,你是不知道,你一天未回家我和你爹爹都快擔心死了。”

“女兒害娘親和爹爹擔心了,是女兒的錯。”

“錯?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這次當真是錯了。”將軍夫人這話說的一語雙關,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秦小狸的眼底閃過了一絲詫異,隨即是說不出去的冷。

將軍夫人也察覺到自己這話有誤,急忙補救道,“好了,我們不說了,不說了,為娘也是擔心你啊。走吧,走吧,夜深了,快些歇著吧。”

將軍夫人將秦小狸帶到了她的房間,同她說了會兒話,便回房了,而大將軍至始至終都未露麵。

轉眼便到了大婚之日,穿雲國全國百姓都起了個大早,一個個如同自家孩子出嫁娶親一般,歡呼雀躍。

雲京的百姓更是一大早就上了街,搶好位置隻為一睹盛況。

顏封絕的有多受百姓愛戴,從此便可一覽無遺了。

上天似乎也變了性子,開始作美,多雨的秋季,倒是在今日豔陽高照,熏風和暢吹得人暖意洋洋。

將軍內,將軍夫人正在替秦小狸梳妝打扮,邊梳頭發邊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我的姑娘白發齊眉;三梳姑娘兒孫滿地;四梳老爺行好運,出路相逢遇貴人;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樣齊;六梳親朋來助慶,香閨對鏡染胭紅;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鵲橋高架互輕平;八梳八仙來賀壽,寶鴨穿蓮道外遊;九梳九子連環樣樣有;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秦小狸靜靜的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多年前,她是多麼渴望可以出嫁,嫁給那個她心愛的男子的,如今,隻當是嫁了吧。

不知何時,她的眼淚就已經流幹了,此時,她該笑的,應該笑的很開心的。

將軍夫人望著眼前的人兒,這兩日的相處,這實在不是一個壞的徹底的孩子,隻可惜執念太深,她已經若有似無的規勸過,隻可惜……

“閨女,時辰差不多了。”將軍夫人將蓋頭蓋在了秦小狸的頭上,無論如何,她是當真把她當成自己閨女嫁出去了。

將軍府外從未想今日如此熱鬧過,府前的路上早已經聚集了無數恭賀的百姓,鞭炮齊鳴。

封王府內,大紅燈籠高高掛,全府喜氣洋洋。

時辰到了,顏封絕卻在一大早就去了盛源客棧,雪無殤正坐在輪椅上望著繁華喧鬧的大街,四處皆是一片喜色,似乎隻有這裏還是一片素白。

顏封絕站在房內一雙眸子深沉的望著雪無殤,隻問了一句,“你當真不後悔今日的決定麼?”

“……”雪無殤依舊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顏封絕冷笑了一聲道,“本王若是你,本王絕不會做這種事!本王和小狸皆無意傷她。今日,你去了,本王可以放你們離開。”

奈何顏封絕如何說,那個一身素白的男子隻是望著窗外,一語不發。

顏封絕終於不再說了,抉擇在雪無殤的手上,該做的他和小狸都已經做了。

從不是心軟之人的他和秦小狸三番四次的給機會已經難得了,隻因為他們也愛的深刻,愛的艱難,知道人這輩子能遇到自己心愛的人,有多難能可貴。

“本王這就去迎親了,在拜堂之前,是你最後的機會。”顏封絕走了,雪無殤望著天外,視線漸漸模糊,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他知道顏封絕和秦小狸不會要她性命的,隻要她活著便好。

迎親的隊伍很是壯觀,幾乎覆蓋了整條主街,從封王府到將軍府,兩旁的街道擠滿了百姓,騎在雪白的駿馬上的顏封絕一襲紅衣俊美掩蓋了四周所有的光芒,他一路上接受著百姓的恭賀,直到將軍府。

按習俗古代一直有哭嫁一說,秦小狸感受到了將軍夫人的真心,真的跨出那道門時,將軍夫人的一席話,讓她不自覺的淚流滿麵。

她想,或許她該放棄的,但是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屬於那個人的,嫉妒的餘火瞬間就爆發了出來。

顏封絕到達將軍府時,有人將新娘子背了出來送上了花轎,花轎在鑼鼓聲前進著,而主街外的一條小巷內,吟畫正對著一群兔子,劈裏啪啦的說著些什麼。

迎親的隊伍一路吹吹打打的從將軍府回到了封王府,新娘子被抬進了新房。

顏封絕在外頭應酬著來自四麵八方的賓客,這其中朝內隻有排的上號的文武朝臣全都來了,而顏封絕年少時四處征戰,更是結識了不少江湖中人,還有其他小國的皇帝也都派人前來恭賀了,架塵國那兒更是派了丞相親自前來。

盛況空前,陣容龐大,占地麵積多達兩百畝的封王府前前後後竟容納不下如此多賓客,到處都是交談祝賀聲,如此婚禮,放眼整個雲塵大陸除了顏封絕,也無人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