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身著淺紫色衣袍,身材頎長勻稱,氣質高貴,帶著駭人的壓迫感的男子走了進來。

“你……你……你……”知府跌坐在地上,膽戰心驚的根本不敢看顏封絕那滲人的雙眸。

“封王親臨,江城知府,你還坐在地上,莫不是想以下犯上?”烈火冷冰冰的開口警告道,知府聽到來人竟是顏封絕,雙眼一黑,竟昏了過去。

烈火上前就給了他兩腳,差點兒將其五髒六腑都給踹了出來,知府醒來後急忙跪倒在地上求饒。

“本王的王妃呢?”顏封絕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嘶啞,但是絲毫不影響其悅耳的磁性,淡淡的一句,卻嚇得知府忘記了繼續磕頭。

“封……封王妃?”知府木訥的喃喃自語著,而後更猛烈的磕頭,“啟稟王爺,下……下官從未見過封王妃啊!”

“沒見過?前些時日到江城,將你打入大牢的女子,你可還記得?”顏封絕冷冷的瞥了知府一眼,沒有一絲表情,聲音清冷的比這夜晚的寒風還有更讓人膽顫哆嗦。

她……她居然是封王妃?

知府兩眼一黑再次昏迷了過去,直到被一盆冷水給淋醒,手腳並用的想爬到了顏封絕的身邊,卻被烈火一腳給踹開了。

“王爺,下官……下官並不知封王妃的下落啊!”

“不知道?”烈火一腳又踹了過去,“你倒說是不說?”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下官也是聽聞封王妃失蹤了,這才敢從外頭回來的,下官真的,真的不知道封王妃的下落啊!”

“失蹤?”顏封絕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信裏除了說了江城的災情,似乎還提到了一個人——修月!

娘子失蹤……

就在顏封絕握緊了雙拳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琴聲,他眉一蹙,對著烈火道,“看好他!”

一語畢,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房間之內,房內燭光閃爍,氣氛沉悶,知府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望著烈火,就見烈火隻是冷眼盯著他,一言不發。

江城外的一戶農家院落,月光淡淡的灑落,偶爾有雞鳴狗吠聲響起,院落的正中間有一張石桌,石桌上擺放著兩隻酒杯,一壺酒,還有一架古琴。

一紅衣男子正坐在其中的一張矮凳上,自斟自飲著,顏封絕閃身落在了院落之內,望著那男子,眸光有些冷清。

“封王,許久未見,坐下喝上一杯如何?”杉琉雲倒上了酒,舉起自己喝了起來。

此時趕往江城,聽到他的琴聲前來的隻有顏封絕而已,即使顏封絕帶著麵具,一眼他也能認出。

顏封絕沒有說話,也沒有坐下,隻是靜靜的望著杉琉雲,清風佛過他的長發,帶來了一股子泥土氣息,這院落曾是他們多年前飲酒作詩的地方。

“是你家王妃讓本皇子給你帶條口信。”杉琉雲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見顏封絕不理會自己,打了個哈欠,又繼續喝了起來。

這模樣,倒是和當年他們初遇時無比的相似,杉琉雲本就是個閑雲野鶴,性子也慵懶,多數時候都是自娛自樂,很多時候顏封絕不理他,他就是這般懶洋洋的打哈欠的。

多久了,顏封絕都快忘了,曾經的杉琉雲是這幅模樣的。

顏封絕自嘲的笑了笑,如今的他和杉琉雲根本回不到以前了,直到聽到杉琉雲道是秦小狸讓他來的,顏封絕才終於有了點反應,“你見過本王的娘子?”

“見過。”杉琉雲眸光閃了閃,繼續喝酒,“陪我喝一杯。”

顏封絕瞥了他一眼,邁開了腳步走了過去,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酒杯,就在伸回手的瞬間,手卻被杉琉雲給捏住了,“你的手?”

顏封絕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此事與你無關。”

他多少已經猜測出秦小狸的失蹤和修月有關,曾經被杉琉雲背叛,如今又是修月。

顏封絕突然不知道,他還能信任什麼人?

背叛他的這兩人都曾是他的至交好友,卻因為國家、立場而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自從秦小狸開始懷疑修月,顏封絕暗中又派人去仔細的調查了修月的身世,雖未查到詳細的資料,但卻可以肯定以往的那些有百分之五十是用來迷惑他的假象。

或許還是他太容易相信他人,經曆了這麼多變故,他有需要保護的人,他沒辦法再輕易的相信除了秦小狸以外的任何人。

杉琉雲垂下了眼眸,鬆開了顏封絕的手,是無關了,在他聽信了修月的話之後,他和顏封絕之間,再也不是朋友了。

“你娘子現在在譽海大陸。”杉琉雲望了顏封絕一眼道,“修月是譽銘國太子,上次在架塵國我本已中了你的計,是他送來的信,我才返回去,差點兒就贏了你的。現在想來,有些可惜呢。”

顏封絕握緊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轉身欲走,就聽杉琉雲在他身後語氣輕鬆的懶懶道,“其實我很羨慕你有個那麼好的娘子呢,你放心去找她好了,這次我絕不會再趁火打劫的!”

顏封絕走了,杉琉雲閃身飛向屋頂,躺在那兒賞月聽蟬鳴,他可以說,他後悔參與到這些紛爭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