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親昵。
“不成功,你會陪我坐牢嗎,柯大舉人?”
柯子末滿臉不讚同,小聲接下去說,“坐牢太傻了,不成功,我們就亡命天涯怎樣?”
縛刀淩笑得特別欠揍,“正合我意。”
什麼功名前途,什麼安居樂業,什麼宏圖大誌,柯子末向來不放在眼裏,他從來沒有如此堅定過自己的想法,他憧憬俗世的繁華和喧囂,向往不受束縛的遠方,但前提是,他身邊有縛刀淩這個人。
有了這個人,他才有了人生剩下的全部。
蒼冉總兵是什麼人?威遠將軍陶台升,年過半百,是個鐵血的鎮邊猛將。朝廷當年能吞下蒼冉郡,主要歸功於他,也不得不說上位者的眼光很準,邊關守將當然不能正人君子,相反,一定得是那種為了領土不擇手段不要命的,這才有威懾敵國的本事。
沈惠和陶台升最大的不同在於,前者想要掌控刀族為他所用,後者隻想拿到好處就過河拆橋,這很明顯,否則就不是沈惠出頭而是陶台升倒貼了。
縛刀淩想問他阿爸寫封拜見信,柯子末鄙夷地看他。
“就縛叔那點墨水,你別想了。”
縛刀淩:“……”
於是柯大舉人親自操刀,洋洋灑灑寫滿一大張紙。
“去給我弄碗雞血或者豬血來。”柯子末吩咐道。
縛刀淩一頭霧水地去了,不多時拿回來一個小碗,“剛好我阿媽他們殺豬祭祖,給,豬血。”
“祭祖?”柯子末奇怪,“這還沒到年節啊。”
縛刀淩在桌邊坐下,歎口氣,“最近不是不太平麼。”
柯子末沒再多問,反正他們倆明麵上要閉門不出,這種事想來也輪不上。
筆尖遊走,在一片墨色上落下一個大大的血字──
縛刀淩傻眼,“……冤!?”
柯子末撂了筆,拍拍手,滿意道:“到時候你就拿著這個去跟陶台升哭!”
縛刀淩嘴角一抽,“我現在就想哭。”
“那不錯,省得到跟前再醞釀了。”柯子末奸笑,“你見到他之後就撲上去抱大腿,哭喊冤枉,要四五個人才能拉開你的那種力道。話說不到三句一定要痛哭失聲,反正多說多錯,你悶著頭喊冤就行。”
縛刀淩很不情願,“你看我哪裏像個怨婦。”
柯子末食指一挑他下巴,“那我現在休了你,怎樣?”
縛刀淩瞬間來了精神,“不,我可以的媳婦兒,你要相信我,我絕對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事實上縛刀淩絕對不會跟陶台升哭哭啼啼,他家肉末兒這種可愛的想法還是想想就算了,他的辦法異常直接,半夜潛進將軍府把信放在總兵大人腦袋邊上,解決了。
信是他自己寫的,至於寫了什麼,他沒有告訴柯子末。第二天縛刀淩才帶著他上門拜訪,按理說一介草民沒資格見蒼冉總兵,結果居然很順利。
陶台升雖然不怎麼怕死,但也不想死,晚上睡得好好的一覺醒來枕頭上多封信簡直要嚇死了好麼!
幸虧不是柯子末寫的那份,否則一個大血字看著更鬧心。
柯子末淡定中帶著點不淡定,縛刀淩就跟逛自家後院一樣悠閑。
堂上,陶台升踱著步子慢慢走出來,頗有威勢。
他隨意地掃一眼兩個人,卻發現他們的視線似乎盯著自己的腿。
“咳咳。”柯子末清清嗓子。
縛刀淩喝茶,擋住唇邊的笑意。
陶台升個子很矮,大腿很粗。
“見過陶大人,”柯子末站起來行了一禮,“草民是楓溪寨柯子末。”
陶台升眯起眼睛,沒理他,轉而向縛刀淩道:“縛先生是麼,久仰大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