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不辨方向,好在快如飛梭,始終離風眼遠遠的。
溫成庚抱住良蒙,後者又被海水嗆著了。
風聲小了些,大概是因為離得越來越遠,海浪也不再那麼迅猛,小船總算平穩了點。
良蒙緩口氣,就聽到溫成庚在耳邊道:“其實……”
其實什麼呀,吞吞吐吐的……良蒙橫他一眼,示意快說。
溫成庚蹙眉,神色慚愧而又鄭重其事,“其實,我前天就想跟你說這件事,因為這段日子事事不順,就去找人算了算,說我本月忌諱頗多。”
良蒙:“……”
“你說要出海,我就想起來了,”溫成庚沉吟半晌,終於痛快道,“我今天不宜出行,有血光之災!”
良蒙:“……”
溫成庚有一絲忐忑,“我沒想到這麼準。”
良蒙:“……不算準。”
“嘭!”
良蒙動動手腕,幽幽道:“現在準了。”
溫成庚結結實實地挨了他一拳,捂著一邊臉,嘴角帶血,因為沒防備,也就完全沒招架,一時疼得說不出話來。
“咚——”
船身猛地晃了一下,像是狠狠地撞上了什麼東西。
船底的木板被撞裂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海水立刻就冒出來,轉眼沒到腳踝。
“觸礁了。”溫成庚歎氣。
“……”
烏篷外麵的雨傾盆而下,天還是黑的,依稀能辨出海島礁石的輪廓,海浪平息了很多,兩人早已經不知道被水流帶到了哪裏,舉目望去,在視線所及的盡頭,似乎有一座山。
有山就是島了,沒辦法,棄船遊吧。
良蒙那個氣啊,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掐他,“你特麼的黴運這麼重還出海?!”
溫成庚“嘶”地倒吸口氣,小聲道:“是你非要今天出海的。”
良蒙惡狠狠道:“你還說。”
溫成庚憋屈地不吭聲了。
半個時辰後。
兩塊一丈長的木板一前一後順著潮水靠了岸。
“阿嚏!”
良蒙抱著胳膊,海風夾著大雨一吹,凍得他直哆嗦。
溫成庚想去攬住他,又不太好意思,最後撓了撓頭,把外衣脫下來罩在他肩膀上。
“這樣好一點。”
良蒙無語。
溫成庚半牽半扶著他往狹窄的山道上走,海島的山岩受多年海水衝刷,洞穴不少,兩人互相攙著找到一個比較深比較背風的山洞,用洞裏的一點幹草生了火取暖。
溫成庚看了良蒙一眼,輕咳兩聲。
火光映著他們的臉,比起外麵的風雨,更顯溫暖。
溫成庚又咳了咳。
良蒙莫名其妙,“你著涼了?”
溫成庚稍稍別過臉,“那個……衣服都濕透了,還是脫下來烤幹吧。”
良蒙狐疑地打量他一眼,“那你扭捏什麼?”
“……”
良蒙(四)
溫成庚肅正的臉上麵無表情。
良蒙“嘁”了一聲,自顧自用撿來的樹枝在火堆旁邊搭起架子,把外衣中衣裏衣都脫了,攤在架子上烤火。
溫成庚默默地如法炮製,然後坐在良蒙對麵,望著地麵發呆。
外麵的雨還在下,烏雲散了些,但天色是真的黑了。
兩個人出來帶的幹糧和衣物早都不見了,水囊早不知甩到哪裏,還有地圖和遠望鏡什麼的,好在捕頭的佩刀一直牢牢拴在腰間,腰牌也還在,還有一點散碎銀兩,這時候也沒用。
良蒙脫下靴子,倒出來一灘水,趕緊放在旁邊晾著,將赤腳伸到火堆跟前,皮膚都泡得發白發青。
“喂,鞋脫了晾到一邊去。”良蒙搓搓手,提醒道,“檢查下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