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完全看不清盡頭是什麼。

羅賓略帶疑惑地回頭看看林喬,見她肯定地一點頭,便打開強光手電筒,舉著槍,和阿瑟一左一右帶頭向前疾奔。

林喬忽然對羅賓升起一種深深的敬佩之心。換做是她處在他這個位置,應該會讓這個酷似莉莉絲的少女在前麵領路吧,因為如果她真的是莉莉絲,事實上這個身體確實是,那麼眼前這條路就是個死亡陷阱。

他卻這麼信任她的指引。

並不是他輕信,也不是他愚蠢,而是他相信自己識人的眼光,相信自己的判斷,並且堅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平時說起來容易,但在這危機四伏的地下,任何一個決定都能改變生死,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這一點。

像這樣的人,周圍才會聚集起越來越多的追隨者;這樣的人,才是這個黑暗時代真正的黎明之光。

在走道盡頭,又是一道巨大的灰色鋼門,和剛才那扇帶密碼鎖的鋼門差不多大小,但這道門並不是用剛才那種方式就能炸開的。要知道這道門和兩旁的牆體可是為抵抗數百噸當量的核攻擊而設計,一般的炸彈炸藥根本無法撼動。

通過定位可以確定,沃德.卡特就在門後十多米處。

很快林喬注意到門旁的牆上有對講係統,她看向羅賓。他也注意到了那個對講機,回頭望她一眼,似乎與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她走上前,深吸口氣,醞釀了一下情緒,接著就按下通話鍵,驚慌地叫嚷道:“爸爸,爸爸,快開門讓我進去!”

很快裏麵傳來門羅驚訝的聲音:“外麵是卡特小姐嗎?您怎麼會到這兒來?”

“是我!門羅,快開門!我爸爸呢?”

“真的是你嗎?卡特小姐?”門羅仍然半信半疑,“剛才的那聲巨響是怎麼回事?”

“門羅,你再敢羅裏囉嗦的不開門,我明天就把你全家大小剁碎了,給我那些可愛的小狗們當點心。”林喬用陰冷的語調,說出了莉莉絲式的威脅之語。

她說完這句話後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本來她和門羅對話時,大家都保持著安靜,可周圍這麼多人,總有些改變姿勢時的衣物摩攃聲,或是鞋底輕蹭地麵的細小動靜,現在卻突然鴉雀無聲,徹底的安靜中透出一絲詭異。

她回頭掃了一眼,發現綠洲隊員全都眼神異樣地盯著她看。隻有羅賓對她鼓勵地點點頭,示意她繼續,阿瑟則是憨笑不止。

在場唯一知道真相的景銳在忍笑。

她聳聳肩,莉莉絲這姑娘就愛這調調,她有什麼辦法?

被她這麼一威脅,門羅頓時悚然禁聲,從對講機裏傳來幾句極為輕微的對話聲,緊接著是沃德.卡特親自問話:“莉莉絲,剛才的爆炸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爸爸,外麵打得亂哄哄的,不知道是哪裏爆炸了,你快開門讓我進去啊!再不快點,他們馬上要攻進來了。”

沃德.卡特再怎麼自私怕死,畢竟為人父,昨天又剛經曆喪子之痛,無論如何不願唯一的女兒再受傷。雖然外麵的少女說話聲音、語氣語調都極像莉莉絲,然而通過電話他剛剛得知有綠洲的武裝襲擊突入大樓,莉莉絲突然出現在這裏就頗令人生疑。

於是他問道:“你剛才不是出去了嗎?怎麼會又回到這裏來?”

這時景銳在林喬耳邊悄聲提醒:“克利夫蘭。”

克利夫蘭昨天被殺,全市政要都知道,福特也好,綠洲也好,都不會不知此事,唯一不知道的,大概就隻有玩瘋了一夜未歸家的莉莉絲了。

林喬一點就明,便不回答沃德問題,生氣地責問道:“爸爸,剛才裏麵小聲說話的是不是我哥?你偏心隻讓他躲在裏麵,卻問我這麼多問題,就是不讓我進去?!”

聽到克利夫蘭的名字,讓沃德心中一陣刺痛,他再次感受到了強烈的悲傷與憤怒,但他也終於能夠確定,這會兒門外講話的就是自己那個沒心沒肺的獨生女莉莉絲。

隨著門後幾下機械聲響,大門緩緩向外打開一道門縫。

林喬站在門前,其餘人都避在門後。門內諸人見到她這張臉,更是所有懷疑心都沒有了,用力將門推開。因為大門沉重,打開十分費力,她耐心地等著門開到了一人多寬才快步進門,其它綠洲成員緊跟她身後進來。

這間房間大約一百來平方米,層高很高,裝飾簡陋,四壁就是水泥牆塗上灰綠色防水塗料。房間一側卻放著一組沃德所用的豪華辦公桌椅,另外還擺著一張靠背放下就能當床小睡的真皮沙發,沙發前的桌子上甚至擺著切成薄片的火腿、羊角麵包、奶酪以及水果,與這簡陋的房間十分不搭。

房間裏除了沃德、門羅和親衛兵之外,還有三四個隨扈,卡特小姐進來他們自然不能再大咧咧地坐在那兒,全都站了起來。

“莉莉絲,”沃德本來上前迎向林喬,見她身後跟進來許多張陌生的麵孔,身穿粗陋、滿是塵土的平民服裝,卻都攜帶武器,便詫異地瞪著這些人,帶著強烈的不滿問道,“這些人是誰?!”

林喬甜甜一笑:“爸爸,他們是我剛認識的朋友。”

隻因他們是自己親生女兒帶進來的人,沃德並沒有多想,隻深深地皺起淡黃色的眉毛,臉色陰沉地責備:“莉莉絲,這是機密重地,你怎麼可以隨便帶人進來?不懂事也要有個限度,你知道昨天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