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疑惑:“你說的‘他’是誰?是總係……”
(噓——別說出來,說出來‘他’馬上會發現的。)唐僧急忙阻止她。
她點點頭,這就像某些特殊詞彙,係統會自動識別,接著就會追蹤附帶這些特殊詞彙的信息。隻要提到總係統,總係統就會知道。她沒有再提這個禁詞,卻仍然半信半疑:(你能確定這辦法會有效?)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呢?)
(這樣做你會不會有事?我是說,你還能不能重啟?)
(我想,我這麼精分又會‘自殺’的係統,‘他’大概是不會讓我再重啟的了。)
林喬也是這麼想的:(等一下,先別運行那段程序,你甚至不能確定它真的能讓我擺脫現在的死循環。)
(晚了,從你剛才撞上銅像開始……我就啟動它了……已經運行……一段時間……)係統的聲音變得一卡一頓的,斷續而且走調,有些像快沒電的收音機。
她突然覺得心慌意亂,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係統和她相處了那麼久,這幾年來始終陪伴著她。以往她一直都嫌棄它的精分與無能,可當它真的要自我毀滅時,她隻覺強烈的不舍:(停下那段程序,別留我一個人,沒有你陪著我會徹底瘋掉的。)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會……你是個……意誌堅……定的……)
“快停下!”她叫了起來,眼淚從眼角淌下。
(停……停不下……來……錯誤……lu5……3……v9……)最後的語聲斷續難辨,根本就沒有意義,再接著就沒聲音了,徹底安靜下來。
前方的白色霧氣漸漸淡去,在她車前是一尊三四米高的卡特銅像。林喬滿臉淚痕,神情木然地向後靠在椅背上,什麼都沒改變,即使係統自毀,也沒有讓她擺脫眼前的幻景。
她閉上灼熱酸澀的雙眼,她已經失去了景銳,失去了回到自己原本世界的可能,現在她更失去了最信賴的隊友。她就要孤獨地在這末世裏,一遍一遍地經曆同樣的情景,就算自殺也隻能回到任務開始的那一刻。
她咬牙,想要喊出那個禁詞——總係統,她想要當麵斥問它,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什麼人在你背後操縱著這一切,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然而她發現周圍暖和起來了。剛才車撞上銅像後,車窗玻璃破碎導致車外的寒冷空氣侵入車內,所以車子裏變得很冷,現在怎麼會又突然熱起來了呢?
她詫異地睜開雙眼,驚訝發現眼前的場景變得閃爍不定,這並不是因為頭暈目眩而產生的旋轉感,而是類似電視信號出問題時,屏幕上的畫麵出現定格,甚至出現大大小小馬賽克圖形的情形。
馬賽克越來越多,加速出現。
她看向四周,馬賽克首先出現在較遠處的建築上,然後是整條街道、大片天空,很快她所乘坐的這輛車內部也出現了馬賽克,她試著抬手去觸摸車身上出現馬賽克的地方,但她的手指穿過去了,什麼都沒有摸到,而她伸進去的指尖本身,也出現了馬賽克狀的扭曲。
有效果了。
她腦海中隻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周圍的世界就整個消失了。
她閉著眼睛,溫暖包裹著她。
她睜開雙眼,發現眼前是朦朦朧朧的淡綠色,隔著這層淡綠色,似乎能看見什麼東西,但卻看不清楚。
遂即她意識到自己平躺著,全身都浸沒在一種淡綠色液體中,這讓她驚駭地睜大雙眼,本能地屏住呼吸,並試圖從液體裏坐起來。但上方似乎有個蓋子,這讓她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念頭——她被封閉在一個裝滿不明液體的棺材裏,馬上就要淹死了。
她慌亂地伸出雙手,撐住這麵蓋子向上用力,發現右側有些微鬆動,她把左手也撐到右側,拚命地用力卻還是撐不開,恐慌與劇烈的動作加劇了氧氣的消耗,缺氧使得她手臂酸軟無力,心髒在胸腔中狂跳,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她強迫自己暫時停下來,別慌,要冷靜下來,她隻有極短的時間可以用來思考如何逃出去,不能浪費一秒鍾做無用功。
在稍許冷靜下來後,她察覺到自己鼻子裏塞著什麼東西,用手摸了摸,似乎是兩根導管。她小心翼翼地吸了一下,沒有水被吸進來,隻有空氣,飽含她所急需的氧氣。
沒有了窒息的威脅,她終於能更冷靜地作出判斷,她吸了幾口氣讓自己恢複體力,讓雙足與雙手都撐在蓋子右側邊緣,猛然發力向上頂,試了兩次,終於把蓋子頂開了。
她從稀薄如水的綠色液體裏坐了起來,手掌在臉上捋了一把,輕輕拔去鼻子裏塞著的導管,她在這不明的綠色液體裏也沒有窒息,是因為這兩根導管的關係吧,就連她身上都插著許多導管,連接著一旁的儀器。推測這些導管的作用,就是讓這具身體維持正常的生命代謝。
她低頭看著現在的這具身體,潮濕的皮膚帶著病態的蒼白,骨頭在這異樣蒼白皮膚下嶙峋地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