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了兩粒療傷藥放進他嘴裏,喂他喝靈泉水,他咽下藥丸,低聲說道:“你也不怕浪費……我對你已經沒用了……”
“這是回報你剛才在門口的‘配合’。”她略帶諷刺之意地說著,快速替換了新的幹淨紗布,用力按住傷口止血。
“你放開我的手……我自己按著就行……”
她解開綁著他手腕的繩索,看著他用雙手按住自己傷口上的紗布,再瞧了瞧他的臉色,見他雖然麵如白紙,神智還算清新,沒有要昏過去的跡象,就問:“你自己按著行嗎?我要繼續開車了。”她耗不起時間,她需要盡快遠離這裏,回到市區。
“目前來講沒什麼問題……”他虛弱地說道。
她沿路開了一會兒,他問道,“你已經逃出來了,到底要帶我去哪裏?不是隨便往哪裏一丟就好了嗎?”
她回頭看了看他滿是血跡的雙手與上衣,就這樣把他丟在路邊他會死的,但如果留下手機讓他呼救的話,她現在逃得還不夠遠。“路過醫院時我會把你丟下去的。”
他低低哼了一聲:“你剛才費盡力氣把我搬上車……其實完全用不著這樣做……你可以用槍逼我打電話給保安室,說你會開著我的車出去辦事,讓他們放行……”他體力不濟,隻極輕微地擺了一下頭,“人笨,就是沒辦法……”
林喬:“把你留在那裏的話,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開著你的車逃走的。”
“殺了我不就行了?”他語氣輕飄地說道,仿佛在說下雨打把傘就行了一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如果這樣的話,你哥進來時就會遇見我獨自開著你的車。”
“那隻是巧合,而且你如果沒有浪費許多時間把我拉上車,就會更早出門,不會遇見他的。你在做任務期間也不是沒有殺過人,為什麼不殺我?你不是恨我嗎?還說送我去醫院?哈哈……”他大笑起來,卻隻笑了兩聲就因為傷口痛停下了,噝噝地倒抽著冷氣。
林喬發現他正試圖激怒她,她才不會讓他遂願,就淡然說道:“你還算是個重要人物,目前來講,留著你比殺了你對我更有利。”他們很快就會發現膠囊裏的人少了一個,傅浩淼也失蹤了,他們會追殺她,因此她需要一個人質。
她忽然極淺地笑了一下:“你費盡心機騙我玉玲瓏已經調換,又把假玉玲瓏摔碎,其實你也完全用不著這樣兜圈子,如果你當時告訴我,那些任務位麵全是假的,景銳也是虛幻的人物,以前的事全是一場幻覺,這就足夠讓我崩潰了。”
智商被低看的傅浩淼十分不爽地說道:“我本來是想把真玉玲瓏偷到手,如果你以為真的已經被毀,就不會在意身上這枚假的,我就容易得手了,沒想到你會識破摔碎的是假貨。”
林喬不解地問:“你要偷真玉玲瓏做什麼?”
他揚起一邊眉毛,像是個想出新鮮惡作劇的孩子,一臉壞笑地說道:“你說景銳要是找過來,發現拿著玉玲瓏的是個男人,他會怎麼樣?”
“他會分辨得出,你不是我。”林喬不為所動地說道。
“可是,你的事我都知道。你和他相處的細節我都說得出。”
林喬心中又浮起被窺視的不適感,厭憎地看了他一眼:“他會感覺得到區別,不是你隨便說兩件事就會相信你的。”但這句的底氣就沒有剛才那麼足了。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深情起來:“阿銳,我騙了你,記得我對你說過吧,回到自己的世界我會變得普通,長相普通,能力普通。其實我是不敢告訴你,我其實是個男的,車禍還讓我的腿……”
“行了你這瘋子快住嘴!”林喬聽得汗毛直豎,他說話的語氣語調像足了自己,雖然是男人的聲音,她卻像是在聽另一個男版的自己說話。
他嘻嘻地笑:“要不我們試一下,看看景銳對你原來的身體到底能接受到什麼程度。”
她挑眉瞥了他一眼:“照你的意思是我把玉玲瓏給你,讓你去試探他?你當我是傻的?”
他仍笑:“說笑而已,當真你就輸了。”
林喬一頭黑線:“還真不像是身受重傷的人,請你有點人質的自覺好嗎。”為什麼她越來越有和精分係統對話的感覺了呢。
夜依然黑沉沉的,那枚像一隻獨眼的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落下去了。道路兩旁有路燈,但卻沒有第二輛車,隻有他們這一輛車疾馳在路上。道路一直向前方延伸,消失在遠方的黑夜裏,一杆杆路燈重複地從車窗兩旁掠過,周而複始地在車內投下一道道快速移動的光影。
林喬又有一種開始輪回的錯覺,她開始覺得,自己的餘生都會留存下這個陰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不知自己是不是在一個別人製造出來的幻景中,在不知什麼人的注視下做著自以為真實的夢。
她微微甩了甩頭,讓自己擺脫這糾纏不去的念頭,如果一直這麼想,她就無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