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站在山本麵前的毫無疑問是一個普通的少女。迷茫的眼神,迷惑的表情,連話語中都透出深深的不解。
(不過,一切都和那個時候不一樣了。)
什麼時候那個戰戰兢兢的平凡少女已經從自己的身後走到了自己隻能凝視著其背影的身前,變得能和澤田綱吉並肩前行了?
(……結果,留在原地的隻有我啊。)
在十年後的世界裏山本下定決心不去想棒球的事情,因為那是在“十年後”的世界裏。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時空之後
,山本又必須去麵對同一個問題:棒球與刀,孰輕孰重?
存有迷惑的劍始終是有缺陷的。然而激戰之中,暴露出一點點缺陷都有可能拖累同伴。人的生命有時候並不完全屬於自己,即使隻有山本一個人受傷,重視山本的人也都還是會痛苦難過。
『那孩子自己可能沒有察覺到,但是她確實是那麼做的。』
鈴奈去找過綱吉修行,也曾經接受過獄寺的理論指導。山本看見過鈴奈和斯誇羅在一起,也見過鈴奈和巴吉爾說笑的樣子。連那個難以接近的雲雀都會認真的聽著鈴奈說話,就是那個誰都不放在眼裏的弗蘭都會像麥芽糖那樣粘在鈴奈身邊。
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無論是男是女,鈴奈身邊沒有討厭她的人。即使倔強執拗如獄寺,飄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的骸都對鈴奈沒有敵意。
(或許是我小心眼也說不定。)
但是也因此,山本發現了一件事情:鈴奈身邊總是有其他人在,而那個人,一直都不是山本武。哪怕在她身旁的人是山本武,也是十年後的山本武。
受傷的期間不能做什麼過於激烈的運動,每天除了去風那裏療傷之外,鈴奈還會去找十年後的山本進行冥想的修行。
放空心靈,祛除雜念,提高集中力和注意力。
本來冥想是一個人也能做的事情,但不知為什麼鈴奈很喜歡和十年後的山本一同冥想。兩個人坐在海邊,享受著傍晚微涼夏風的樣子被出來通知同伴們吃飯時間到了的山本偶然的看到了。
(冥想我也會啊。)
同一個人,鈴奈選擇的不是平時親近的後輩,而是陌生的成年男人。
“那孩子自己可能沒有察覺到,但是她確實是那麼做的。那孩子會選擇去做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情,去接近對自己最有利的人。”
坐在海邊的東方劍豪想了一下,又訂正道:“我的意思不是利用哦。啊,不對,在某種意義上這樣的行為也可以說是利用。不過這種利用我很歡迎。”
海風帶著些許的鹹腥氣味拂過山本的臉、頭發與身體,看著身旁坐在海邊沙灘上、赤腳的十年後自己,山本一時間找不到可以說的話。
“那孩子、北條鈴奈會選擇對自己的成長最有利的事情去做,也會選擇最有可能能讓她成長的人來教育她、使她成長。”
(那被排除在選擇之外的我——)
是被側麵的證明了搖擺不定的自己太過軟弱?軟弱的自己根本不被需要嗎?
“對成長抱有可怕的執著心,貪婪的汲取著能夠讓自己成長的‘養分’,這是她的優點。”
爽朗的朝著十年前的自己咧嘴一笑,東方劍豪用力的猛拍了一下山本的背
。
“貪婪有時候也是一種向上的動力。小子,你要不要也學著貪婪一點呢?”
(貪婪……)
舍得,有舍才有得。要獲得什麼就必須拋棄什麼,山本很清楚魚和熊掌的道理。盡管如此,山本也無法丟下棒球或是劍中的任何一邊。
棒球是夢想、是理想,是存在的證明。劍是守護同伴們的手段,是不失去重要之物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