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真大師說你,小時候就心清、心明、心靜、心善、心定,是他在饑荒年代,流落到山城看到最有慧根,最聰明的一個孩子。你一進入大學讀書,他也離開了山城,已經八十六歲高齡。
他離去前的一個月,意識到留在山城沒有什麼重要的意義了,認定自己來自那裏,就該回到那裏圓終。他是一個世外高人,親自來找過我一次,將一個黑色的小盒子交給我,讓我轉交給你的。自那以後,他的蹤影在山城徹底地消失,再沒有人見到過他。
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你從小學三年級開始,每個星期都會去拜訪一次法真大師,總是纏著你媽要備一些東西帶給他,都十幾年了,風雨無阻,現在卻相隔數千裏之遙。
以前,我並不知道你跟法真大師是什麼關係,隻是認為你去‘真龍寺’那裏玩而已。當他將那個黑色的小盒子交給我的時候,才告訴我,你是他在山城招收的唯一弟子,也是他一輩子的唯一徒弟,而且他非常欣賞你,認定你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至於黑色的盒子裏裝些什麼東西,那是法真大師交給你的秘密,也隻有你有權去開解知道裏麵的秘密。等一下吃完飯,我將盒子交給你吧!是了,山城那麼多的孩子,為什麼法真大師會青睞於你?
當時,我問法真大師,他淡淡地告訴我,這事讓我將盒子交給你的時候,讓我問你,他說答案在你心中。你小子做事,一直神秘兮兮,竟然能夠將這件事,隱瞞著十幾年,你也太過神秘了。現在,你可以將謎底告訴老爸了吧。”
莫有為委婉笑道:“爸,這事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法真大師讓我一定要信守承諾,在他離開山城之前,我跟他的師徒關係,不要告訴任何人,即使他離開山城,也要保持隱秘,沒有任何必要張揚出去。
他告訴我一句話‘槍打出頭鳥’,這是一句從小就令我刻骨銘心的話。他還告訴我這句話的道理,在華國從古到今都是通行的。因此,我一直做事情都保持隱秘的姿態,至今,也沒有幾個人理解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至於他為什麼要招收我做他的弟子,他是怎麼想的,我並不是很清楚。當時的情況,你們都要上班工作,我一放學總是去江邊那塊大石頭上坐,看天,看山,看江,等你們下班,我就回家了。
有一次,法真大師路過那裏,看見我一個人坐在大石頭上發呆,他就來到我身邊問我,小孩子,你在這裏看什麼呀?我告訴他,你們都在上班,我在那大石頭上隨便看看風景,等你們下班就回家去。
他又問,其他的小孩子放學之後,都玩在一起,你怎麼會一個人出來江邊的?我說我不喜歡那樣打打鬧鬧,隻喜歡自己一個人安靜。他問你看到江裏的魚嗎?我就很老實地告訴他,我幾乎天天都出來觀察江水的情況,當然能夠看到江裏的魚啦。
我還告訴他,能夠看到的都是在淺水處的小魚,大魚是在深水區看不見的,水越深的地方,藏著的魚就越大條,要釣上大魚,一定要到深水區的地方釣。你知道嗎?法真大師很認真地聽我說話,我將話說完,他還定定地看著我,沉默了一會才說話。
他問我認不認識他。我說山城的老百姓都認識他,我當然認識他是真龍寺的法真大師了。後來,他又跟我談了一些其它的事兒,讓我到真龍寺找他,一年之後,他就收我為徒。他告訴我,讓我做人,要像江中深水區的大魚,不要輕易地拋頭露麵,活在人間,才會更加穩妥。”
莫有為一番源自城府至深的話,令莫父會意頷首心歎,原來我兒,從小開始,背後就有高人指點,難怪他一直都是一個令人難以理解的人。他猛然醒悟,莫有為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連父母都不會告知,真是藏得太深了。
一家人,和和氣氣地進行著一些其它的事情交流,一頓家飯足足吃了一個多鍾,才算圓滿結束。
吃完飯之後,莫父將法真大師留下來的黑色盒子,鄭重其事地交到莫有為的手裏,莫有為對著盒子,深深地做了三個鞠躬。莫父心知其意似的,將盒子交到莫有為的手裏,便退出了他的房間,不再打擾他。
莫有為將黑色的盒子放到桌麵上,並沒有急於打開黑色盒子裏,到底裝著什麼東西,了解法真大師留下什麼珍寶給自己。他坐在沙發上,一臉凝重對著黑色的盒子,好像看到法真大師的本人似的,腦海瞬間陷入到波濤洶湧,百感交集的狀態裏,以往經曆的一幕幕,在腦海裏重生,活靈活現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