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的招式在他掌也似有排山倒海的神力。甫一上場,單用簡單的十五招便將享譽一時排名千知子武榜第三十七名的千月教教主打落擂台,身法幹脆利落遊刃有餘,一瞬間震懾全場。
至此,再無人敢拿金鷹幫說三道四。然而出於小墨的身手太過詭異,有心懷不軌之人便趁機煽風點火,把金鷹幫的苗頭扯向鬼殿——也隻有這樣,才說得通這個兩年間崛起如此神速的神秘幫派。於是私底下江湖中分成了兩派——離歌雖然非正非邪,明月公子卻是有口皆碑的江湖楷模,若連他也降於鬼殿,豈不叫天下英豪寒心?
“少爺,這我就看不懂了!既然這金鷹幫有此等實力,在外頭名聲也不差,奈何那千歲公子一開始就端出架子得罪眾人,先自往臉上抹黑,後又派出那些籍籍無名的下屬上場?”一個小廝坐在馬車前頭,遠遠觀望著前方的擂場,眉中滿是不解。
“咳咳……”雷嬰掩袖咳了兩聲,繼而淺笑道,“千歲小公子果然七竅玲瓏,他這麼做無非是以退為進——金鷹幫崛起如此之快定然會遭人嫉恨,而大家大派又不會對這樣的小幫派正眼。倘若他一來便鋒芒畢露,氣焰勢必會被四大家族狠狠打壓,再想爬起來就不會那麼簡單了。而眼下她先大放厥詞叫人看輕,接著又示弱惹人嘲諷,最後才給大家狠命一擊……經曆了這一上一下的大起大落,還有誰再敢看輕金鷹幫?再加上他所表現的倨傲,各大家自然不願與之硬碰硬徒增嫌隙,現在怕是拉攏都來不及了……”
“原來是這樣!”小廝恍然大悟,點點頭感歎了一陣,繼而又似猛然想起了什麼,著急道,“那……”四下顧盼了一番,小廝降低聲道擔憂道,“那少爺你的計劃豈不是會很……麻煩?”
雷嬰聞言卻不惱,反倒一副很高興的樣子,笑問道:“那又怎麼樣?練武並非一日之功,現在連爹爹都不承認我,盟主是他還是別人有什麼區別嗎?江湖上難得出現這樣攻於心計的少年,我倒希望他能贏到最後。”
“呃……”小廝愣了愣,繼而嘖嘖嘴小聲嘀咕了一聲,“少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遇到勁敵還這麼開心……”
雷嬰走出車廂,立在寒風中似一顆孱弱的青鬆,卻是受盡雨打風吹也不曾腐朽折倒。遠處看台上那一襲緋衣妖冶惹眼,如同一隻風華絕代的彩蝶,揮落粼粼細粉散在風中,華美而劇毒。
天底下第一大幸事無外乎在這浮遊一生得遇知音,而與知己一樣讓人心旌搖曳砰然於心的那個詞叫做——棋逢對手。
第一日的比試雖然是最輕鬆的,但受傷的人也有不少,雷盟主為了奪回大會的主導權,格外細致體貼安排了大夫與住所,一條龍服務整得比楚凰不知周到了幾倍,頓時贏來了大眾的稱讚與感謝。
小鬼狼撅著嘴巴不滿地哼哼:“這些人的腦袋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當初金鷹幫做了那麼多他們不僅連個屁也沒有!還狼心狗肺地反咬少主。怎麼現在雷老頭做的更過火了,他們倒一個個感恩戴德起來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雷老頭這麼明顯在籠絡人心……他們眼睛都長pi眼上了?!”
“話不能這麼說。”雷菁哪能受得了自己的父親被一個小鬼說三道四,立刻反駁道,“爹爹是盟主,武林大會又在澧縣舉行,爹爹這麼做隻是一盡地主之誼而已。再說了,現在雷門都快後繼無人了,爹爹就是籠絡了人心又能怎樣呢?”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你爹爹還想再當幾年盟主呢!”
“這……”雷菁正欲反駁,卻驀地愣住,那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當初因著要把雷門早些交付二哥,爹爹才提出在這一屆大會上進行換任。眼下二哥暴斃,爹爹為了維護雷門的權勢與地位,許是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離歌搖搖晃晃走在楚凰前頭,聽得他們辯得緊,忍不住回過頭來笑問楚凰:“你自顧自唱白臉兒給雷盟主搭好台,可人家白占了便宜,也沒像是會領你情的樣子啊?”
楚凰勾了勾嘴角,不以為然:“怎麼沒領情了?本公子這麼大張旗鼓裝修會場,不就是為了給他一個無私奉獻的舞台嘛?雖然他是被逼的,但最終的好處可全都在他那兒……”
這個情,他就是不領也領了。
所以,明天生死攸關的戰局,不知道雷盟主會不會網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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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夭色 99、不速之客(已修
大會尚未全部結束,金鷹幫一行人卻一早率先踏馬離去。楚凰緋紅的衣袍招搖在純白的馬背上,遠遠望去狷狂無比。身後跟著貂領戎裝的三尊兩護法,再後麵則急速隨行了一大幫黑衣勁裝護衛——不少人的麵容並不陌生,都是江湖中頗負盛名的猛將奇才。
馬蹄飛踏在在枯黃的草地上,卷起一片強烈的沙葉風暴,似乎地在動,山在搖。
上百匹馬無一不是壯碩的北塞汗血,獵獵作響遍布視野的旗幟上,那栩栩如生展翅翱翔的飛鷹乃以純金印刻——要不怎麼能叫“金鷹”幫?
這樣豪華壯大的排場,就算是最有聲威的雷門也不曾有,就連以富庶著稱的烏衣門也望塵莫及……密集的眼光簌簌投來,有人嫉妒,有人崇拜,有人心動,有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