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手起刀落,一個手刀砍在蕭清怡的後頸,蕭清怡頓時昏了過去,沈七七深深閉上眼睛,忽然又睜開。
“不好!去看喬嬤嬤!”沈七七顧不上蕭清怡,對著月靈叫道,心底深處屬於原主的記憶洶湧而出,她甚至不用月靈帶路,就記得了喬嬤嬤的房間所在。迫不及待推開房門,沈七七果然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一幕,喬嬤嬤已經懸梁自盡。
寂靜的房間,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所有的東西都安放有序,纖塵不染,喬嬤嬤一身白衣,雙手垂在身子兩側,頭穿過白色的綾帶,臉上的神色痛苦又淒然,她的眼角掛著淚水,她的身子微微晃動,已經沒有半點氣息。
她的身子被白綾懸掛在正中的房梁,她變成一把白色的刀子,狠狠插在沈七七的心上。
沈七七全身的血液往頭上湧,腳像是被灌鉛無法移動,手緊緊握住門框,全身繃直,聽到蕭清怡自述的憤慨加上原主對喬嬤嬤的深厚感情,沈七七整個人都被掏空了,腦裏一片空白,站在原地,眼神茫然,不知道要望向何處,嘴唇顫抖。
楚風和裴麗隨後趕到,把喬嬤嬤從屋梁上放下來,他們一看就知道喬嬤嬤已經沒有了氣息,裴麗把喬嬤嬤放在床上,小心地為喬嬤嬤蓋上的被子,她的動作很小心,如同喬嬤嬤隻是睡著一樣,她也聽到了蕭清怡的話,心中也預想到了喬嬤嬤的選擇。
守在門外的宮女全部走進來,跪在沈七七麵前,與沈七七的悲愴相比,她們的神情非常平靜,她們對喬嬤嬤的死,沒有半點意外。
她們的衣著和喬嬤嬤一樣,全部都是白色,沈七七低頭望著跪了一地的人,她的眼神沒有焦點掃過她們的臉,她的心底湧出更多的憤慨,這些人,看來是早就知道喬嬤嬤的自盡,為何不阻止喬嬤嬤,為何不去告訴她,太多的為何,沈七七卻說不出口。
“長公主,能看到你平安回來,嬤嬤的心事就了了,嬤嬤讓我們告訴你,你要好好活著,不要記掛她,嬤嬤她會保佑長公主。”為首的宮女說完,對著沈七七磕頭,其他的宮女也是跟著磕頭,神情肅穆,個個的腰板都是挺得很直。
“當時的情況到底怎樣,給本宮說清楚。”沈七七知道不是這些宮女的錯,而她不想從蕭清怡的嘴裏知道所謂的真相,她要從這些看到當場的宮女的口裏知道真相。
沈七七認得這些宮女,都是喬嬤嬤一手帶出來的,當初清洗宮人的時候,這些人都留在了玉凝宮,當時月靈告訴過自己,沈七七自己忘記了。
“三公主進了玉凝宮,見到什麼就要換什麼,喬嬤嬤剛回來,心裏不喜歡三公主,可臉上還是按照規矩辦事,不承想三公主根本就是找嬤嬤的麻煩,最後說嬤嬤給她倒茶燙了她的手,還要追究是誰煮的水,誰泡的茶,說要懲罰我們,嬤嬤為了保住我們,按照三公主的話去做,她沒有把衣裳全脫了,就剩了裏麵最後一件,三公主等不了,親手割破了嬤嬤的最後一件衣裳,嬤嬤的身子給在場的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