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的鞭子揚起,落在半空,蘇沁雪抱著頭,不住地大叫:“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墨炎,沒有離開過,沒有沒有沒有。”
蘇沁雪貼著牆根如狂風驟雨般的狂叫回蕩在牢房裏,引人側目,沈七七的鞭子沒有落下,而是扔在地上,祁昭迅速閃出牢房,把獄卒全部提過來,真的是提過來,祁昭身材高大,那些獄卒都要比他矮一個頭,祁昭如同拎小雞一般,拎住他們的後衣領,丟到沈七七麵前。
六個獄卒都嚇到縮成一團,跪在沈七七麵前,身子擺動像篩糠一般:“長公主饒命,我們錯了,以後不敢了,我們也沒有做多少回,就是給側妃娘娘送了幾回飯食,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過,我們收下的銀子都在這裏,請長公主饒命。”
為首的獄卒摸出幾張銀票,後麵的獄卒也跟著摸出幾張銀票,放在地上,不住磕頭。
“長公主要知道,蘇沁雪,是不是曾經出去過?她是前幾天才捉回來的?”祁昭不耐第打斷那些人不住地磕頭,這些獄卒不會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當值,但是蘇沁雪逃獄是大事,他們一定知道。
“出去?沒有啊,她沒有出去過,一直都在這裏,桂公公交代好,一定要嚴加看管,我們也是一時糊塗,收了蘇夫人的錢,就給側妃娘娘送了一點飯食,其餘的事,都沒有做,我們更沒有放她出去過,請長公主明察,這是關係到小人性命的大事,小人不敢撒謊,請長公主明察,不要冤枉小人啊。”
為首的獄卒的額頭都出血了,他以為沈七七的意思是,自己私下放出蘇沁雪,這可是砍頭的大罪,趕緊辯白,後麵的人也跟著為自己辯白,沈七七瞧了一會,他們不像說謊,而且蘇沁雪的逃獄是白樺造成的,與獄卒無關,承認也並沒大礙。
“蘇沁雪從進來就沒有離開過?”祁昭追問,把為首的獄卒又拎了起來,這招很管用而且快捷,對於祁昭來說,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
“對對對,沒有離開過,桂公公特意交代過,一定要看好側妃娘娘,我們怎麼敢放她出去。”獄卒的頭目雙腳懸空,不敢掙紮,隻能是雙手抓住祁昭的手,指望能喘上氣。跪在後麵的獄卒跟著點頭。
而他們拚命的否認,坐實了蘇沁雪的話,她沒有出去過,一直都呆在牢房裏。祁昭見到獄卒頭目翻著白眼就要斷氣的模樣,手一鬆,頭目整個摔在地上。轉頭望向沈七七,沈七七望著牆角的蘇沁雪,麵色凝重。
“長公主,是不是哪裏出錯了?”祁昭也意識到其中的詭異,蘇沁雪如果沒有出去過,他們在山崖見到的蘇沁雪是誰?
“那晚,山上的霧很大,蘇沁雪那晚的麵容……”沈七七望著瑟縮在牆角的蘇沁雪,深吸一口氣,心中再不願,還是命令自己開啟那晚的記憶,想努力封存的記憶,不想麵對的那一幕,終究還是想起,還是要麵對。
“衣裳都是襤褸不堪,臉上也是又髒又黑……”祁昭也跟著沈七七的思路往下想,兩人同時想到,那個人,不是蘇沁雪,而是有人假扮了蘇沁雪。
沈七七心口壓著的石頭越發沉重,狠狠瞪著蜷成一團的蘇沁雪一眼,轉身走出牢房,祁昭跟在沈七七的身後出去,趴在地上的獄卒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倒是蘇沁雪看出沈七七不想追究責任,她趕緊從牆角爬過去,掉在幹稻草上的吃食撿起來塞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