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喝了足足五杯水才從小廚房出來,經過走廊回去寢殿,心還在不斷地狂跳,下意識地按住心口,另外一隻手去接住飄落的雪花,雪花融化在月靈的手心,月靈的心情才稍微平定,她的腳步沉重,每走出一步都覺得極為艱難,好不容易才回到寢殿。
沈七七依然沉睡,發出均勻的呼吸,兩個醫女也在一旁垂手站著,月靈見到她們,才意識到自己出去的時間很久了,心中過意不去,親自端了兩張凳子給醫女。
“坐吧,姐姐,公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還是坐一下比較好,冬日夜長,你們要是站得腿麻了,公主醒來,你們也做不了什麼了。”月靈的話打動了她們,道謝以後就坐在了月靈端來的椅子。
一夜無言,沈七七還是沒有醒來,月靈守在床邊,寸步不離,不時用幹淨的手帕沾著水給沈七七擦拭嘴唇,細心照料,李遊來了三次,每次都是搖頭,月靈也不敢追問了,隻能拜托李遊盡一切努力挽回沈七七。
大雪一直紛飛,外麵的地上鋪上一層厚厚的積雪,玉凝宮的室內,始終溫暖如春,蕭霽景吩咐把宮裏最好的炭都送到玉凝宮,而李遊甚至在玉凝宮的偏殿住下了,隨時候命。至於蕭霽景,踩著積雪,穿著黃色的錦緞棉袍,也親自來了兩次,命小桂子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玉凝宮,不惜一切都救回沈七七。
“謝謝你,皇上,要是沒有你,長公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月靈聽到蕭霽景的吩咐,立即跪在地上,此時能救回沈七七的人隻有蕭霽景而已。
“阿姐是朕的親人,還是唯一的親人,朕不救她怎麼行,你需要什麼,就告訴小桂子,小桂子敢怠慢,朕就要了他的命。你一定要照顧好阿姐。”蕭霽景歎氣著親自扶起月靈,月靈感激到眼淚直流,本來不是擅自說話的人,此時隻有眼淚能表達她的心情。
蕭霽景又站在床邊,對沈七七說了一會的話,說完以後轉向小桂子:“全力追捕青城和青衛,還有繼續追查祁昭的下落。不管生死,都要知道消息。”
月靈就算再愚笨,也聽出蕭霽景的意思是要告訴自己,沈七七此次的傷害是青城和青衛造成的,而祁昭,很有可能已經被他們殺了,月靈的手,緊緊攥住衣角,低下頭,狠狠咬住嘴唇,又鬆開,再次抬頭,臉上還是滿布淚痕。
“謝謝皇上。”月靈向蕭霽景鞠躬,蕭霽景歎息著出去了,月靈凝視蕭霽景的背影,沒有多餘心情去體會其他人的心情,回到沈七七的床邊,繼續守著沈七七。
月靈太累了,醫女都有換班的人,而月靈堅持要親自照顧沈七七,經過三天的堅守,她還是太累了,靠在床邊睡著了,過了不知道多久,她聽到有人在吵嚷,有尖銳的叫聲,有斷續的哭聲,太多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月靈想起沈七七,猛然睜眼,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摔倒在地上——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轉移到了距離床邊六尺的椅子裏,身體一動,就從椅子上滑到地上,而她身邊有太多人,根本就沒有人在意她。
原來為了照顧沈七七,月靈隻在寢殿點上了五個燭台,如今眼前是一片光明,所有的燭台——二十個燭台都點了起來,周圍燈火通明,她見到了幾個人——小桂子還有蕭霽景,甚至還有意想不到的人,楚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