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威脅我兒子,我怎麼能不回來。”許夫人終於回頭,望向許慎,多年不見,許慎鬢角染滿白霜,額頭爬上幾條法令紋,往日的儒雅書生變成了半老的官宦,眼窩裏的眼神也變得犀利陰沉。
“然兒也是我的孩子,我怎會威脅他?”許慎對許夫人的說辭分外驚訝和震驚,他對許幸然極好,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威脅到了許幸然。
“你密謀策反,動搖朝廷的根基,然兒對官場沒有興趣,他隻想安靜地生活,你根本就不知道兒子想要的生活。”許夫人冷笑,雖然回來的大部分原因是明羽,但是她還是關心自己的兒子,也清楚兒子的性格。
“我不是不愛然兒,而是更愛你,如果我不和朝廷對抗,明羽就不會出現,你就不會回來。”許慎的聲音低沉而幽暗,仿佛從地獄傳來的聲音,許夫人眼眸微微收縮,她的呼吸變得沉重渾濁,死死盯著許慎。
“你想說什麼,說清楚,不要說一半不說一半,我不喜歡猜謎語。”許夫人的話不是警告,她的眼裏冒出的怒火,就要把許慎燒著了,她等著許慎的解釋,她不想許慎的解釋和自己所想的一樣。
“我說了,你也清楚,隻是不願承認,我喜歡你,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情,你喜歡明羽,想看到他,我就和朝廷作對,把宛若公主的女兒逼回青蘭,隻要她的女兒回來,明羽就一定會出現,明羽出現回來,你就會回來,就算你的眼中隻看到明羽,也無所謂,隻要我的眼裏能看到你,就好了,至於然兒,等他真正長大,我自然會還給他真正的安靜的生活,他想要的,我一定能給他。”
許慎的表情透著淒愴,眼神淒涼而深情,他沒有向著許夫人走前一步,他就隔著距離,靜靜地看著許夫人,他不在乎許夫人對他的態度,隻想著見到她就好。
許夫人被許慎眼裏的深情和決絕所震撼,想不到許慎對自己的用情竟然會如此之深,她害怕了,許慎對她的深情遠遠要比自己對明羽的深,他把對自己的愛,刻在了骨頭了,他的愛比她的更為深廣,為了自己,他不惜犧牲一切。
“我知道你為何回來,是為了阻止我,是為了讓我停止一切反對朝廷的舉動,我沒有說錯吧?”許慎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許夫人,仿佛隻要他的眼神一移動一點,許夫人就會消失,他也不敢動,生怕許夫人的出現,是一個夢。
“你願意停止嗎?我沒有完全答應遲牧白,我未必能留下來,也許轉身就會離開,我已經不屬於這裏,也不熟悉這裏,除了師兄,沒有誰可以讓我留下,然兒也長大了,要是我想念他,他想見我,我們都可以見麵,多年以來,感謝你養大然兒,他長得很好,我們之間終究是沒有可能,這次回來,我更加確定。”
許夫人說完,她深深望著許慎,眼角滑下一滴淚水,她嚐試過,想去喜歡上許慎,如果她能喜歡許慎,兩個人之間就可以圓滿,可惜,她費盡力氣,想起的還是明羽,她深愛的終究隻能是明羽,許夫人搖搖頭,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