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含煙、楚雲煥和蘇瀾若在看到孟雙出現的那一瞬間全都變了臉色,看那樣子是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楚逸寒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在那深邃的眸子裏孟雙還是看到了一絲關心,這讓孟雙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豁然開朗了起來。孟書彥也朝著孟雙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倒是晉襄侯孟成德,這個本該是孟雙父親的人,此刻卻和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一樣,一臉的迷茫和好奇。
“玄音樓的孟雙?這晉襄侯府豈是你一個小小的琴女可以來的?來人!還不將這個膽大包天的人拖出去!”到底是做了虧心事心虛,孟含煙本就沒有什麼腦子,此番見孟雙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裏,心裏一害怕,便沉不住氣了。
賓客似乎都沒有料到還有這一出,而剛剛領了孟雙進來的那個侍衛更是一臉的苦相,剛才他還特意問了侯爺還有小侯爺,兩人都允了孟雙進來,要不然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孟雙倒是沒在意,依然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站在那。孟含煙見沒有人理自己的話,又心虛的緊,怒火更甚:“都聾了嗎?我的話你們聽不明白嗎?還是一個個都活膩了!”
“你給我閉嘴!”見孟含煙不休不饒,楚雲煥鐵青著臉嗬斥道。而更讓他氣憤的是孟雙身後站著的清秋。那一日他去玄音樓見到的所謂孟雙原來隻是個丫鬟,他居然被耍了!
孟含煙沒有料到楚雲煥在這個時候還會這樣對她,心中的小火苗蹭蹭蹭的直冒,但是一接觸到楚雲煥殺人的眼神,便又強忍著不發作,隻是心裏對孟雙的恨意更深了。
楚逸寒隻是冷笑著看著楚雲煥和孟含煙的小動作。孟含煙的背景確實讓楚雲煥有了更多爭奪太子之位的籌碼,但是光是孟含煙這個女子笨的無可救藥的腦子就足以讓這一切的籌碼都付之東流,況且,有的時候親情也是可以背叛的……
見氣氛有些尷尬了,孟書彥才淡笑著走上前道:“孟雙姑娘是我請來的貴客,沒有我的命令,誰都沒有資格趕孟姑娘走。”
孟雙略一點頭,微微笑著。眾人的臉色也從一開始的懷疑迷惑到現在的豁然開朗。雖然孟雙隻是個小小的琴女,但是人畢竟是孟書彥請來的,這些來的賓客都是混跡官場的人,這點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見孟書彥這般為孟雙解圍,饒是蘇瀾若一向心思深沉也有些沉不住氣了,麵色不霽的看向孟書彥道:“彥兒,不是娘說你,今日是你大婚之日,你怎麼可以請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回來,也不怕失了身份。”
孟書彥狠狠地瞪了自己的母親一眼,並不理會,走到孟雙身前笑盈盈的問道:“素問千金難求孟姑娘一曲,今日孟某大婚,不知道能否有幸求得姑娘一曲?”
“孟大人之邀,小女子榮幸之至,”孟雙對著孟書彥施施然施了一禮,對著身後的清秋道:“清秋。”
清秋會意,手腳麻利的擺好琴,然後才對孟雙說道:“姑娘,已經準備好了。”
孟雙款款走至琴邊坐下,隻是隨手一個撥弄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玄音樓孟雙。這個名頭對於在場的許多人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卓絕的琴藝,無雙的容顏,孟雙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神秘的,而今,這個神秘的女子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叫人怎麼能夠不在意。
如天籟般的曲音入了不同人的耳卻是有不同的反應。在孟書彥走到孟雙身邊的時候,孟含煙就知道這一劫是躲不過了,這天籟般的琴音在她的耳中就像是奪命的音符,此刻她臉色蒼白,若不是楚雲煥死死地拉著她,隻怕她早就暈了過去。
而另一邊,從琴音自孟雙的指尖流淌出來的時候,孟成德的身子就僵住了。知女莫若父,更何況,孟雙的琴藝是從他最愛的女子身上學來的,就算是他忘了全世界,也不可能不記得這熟悉的琴音。
孟雙一邊撫著琴,一邊看著眾人的神色,在看到孟成德一臉悲傷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時候,孟雙微微勾起嘴角。虛偽,這是她能想到唯一的詞語。
最後一個尾音的落下,孟雙放下手,緩緩站起。誰也沒有注意到,她斂下的眉眼中一絲狡黠慢慢滋生。
明明是在屋內,卻不知從哪吹來了一陣風,風不大,卻足以吹落蒙在孟雙麵上的輕紗。
一直幻想著見到孟雙真顏的賓客們,先是激動,當輕紗完全吹落,露出那清靈絕美的容顏時,那些本來還激動萬分的容顏全部被驚恐代替。
“孟二小姐?!”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了這樣的聲音,整個晉襄侯府內接連響起一陣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