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苧根本沒清楚言桀下麵的話,隻感覺一個晴天霹靂劈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說,喬定那次爆炸,幕後策劃者,不是你?”

“是Anndy,難道你不知道?Anndy是前任拉斯維加斯黑幫魁首的兒子,後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算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你隻要知道,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就好……”

“哦……”

唐素苧點了點頭,當日喬定的遊輪在眼前爆炸的場景,還有自己的歇斯底裏,似乎都還曆曆在目,如今被言桀這麼一說……

回想起來,一時間,心口五味陳雜,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素苧,再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一起照顧你和向念的機會,好不好?”

言桀倏地有些激動起來了,抓著唐素苧手的大掌也不自覺加重幾分力道,扯疼了胸口的傷也不以為意,滿是希冀的看著唐素苧。

兩個同等倔強的人,總要有一個低下高傲的頭顱。

如今,他主動低下了頭,消除彼此之間的隔閡,隻求能再給彼此一個機會,他也能感覺到唐素苧的動搖,所以,為了自己,為了向念,她都會答應的,是吧?

言桀勾了勾唇,隻是——

笑容還沒來得及綻放,就感覺到手心驟然失去了溫暖。

“你……”

“言桀,我打算去巴黎!”

“巴黎?唐素苧,你難道又要懦弱地躲個四年嗎?”言桀由於激動,不小心扯到胸口的傷,捂著胸口,開始前俯後仰的咳嗽起來,望著唐素苧的眸子,猶如即將沉入大海中的石子,糾結,無奈,絕望,傷痛……

“對不起……”

唐素苧說著,站起身,毅然邁開步子,往病房外走去。

“唐素苧,在你眼裏,我就真的這般不堪嗎?嗬,不堪到,你隻看得見我過去對你的傷害,卻看不見我有多愛你……”

站在門口的腳步,頓了幾秒,隨即,義無反顧地拉開了門。

“唐素苧,你不就是仗著我愛你,才會這麼有恃無恐的嗎?”

咆哮聲傳入耳際,還帶著劇烈的咳嗽聲,唐素苧卻倔強地再沒有轉身。

她想,或許她需要的,是能讓自己靜下心的地方。

……

……

一年半後,巴黎賽爾奇國家藝術學院,

泛黃的草坪上,一個女孩拿著一本書愜意地靠在石頭上,翻完最後一頁,才抬起清澈的眸,望著周邊三三兩兩經過的情侶,不由地勾了勾唇。

聖誕節……

又是一個狂歡的節日。

“Tang,有人來找你!很高,很大,很衰……”

原諒這撇腳的中文,還有這不算形容詞的形容詞吧,Lisa可是她在巴黎唯一一個比較談得來的朋友。

為何談得來?

因為人家明明一口流利的法語和英語還有西班牙語,偏偏就喜歡跟唐素苧說自己最最最不擅長的中文。

“找我?你確定?”

唐素苧詫異地指了指自己,來這裏的一年半,相當於杜絕過去的生活,這可是第一次有人找她。

“是啊!你快圓潤地滾過去吧!”

這是Lisa在同班一個中國留學生那裏學來的新詞彙,最近經常掛在嘴邊,唐素苧冷汗,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Lisa一把奪去她手裏的書,指了指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