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那鎖,俯低了腰,偷偷摸摸地溜進去,繞過重重的書架,隔了一層屏風能隱隱約約看到外麵的人影。魏楚見狀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貼著書架站好。

“你今天來,就是和我說這些?”魏覃的聲音傳來。

魏楚貼著書架的縫隙往外看,果然看到自家老爹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聽聲音就能聽出那不客氣的意味。她有點急,自家老爹的性子,她很了解,若是桓昱說得一個不對,那就完蛋了。

桓昱一個深揖到底:“不,晚輩此次來,是向伯父請罪。”

魏覃哼了一聲:“請什麼罪?”

“沒能早日提親之罪。”桓昱的聲音特別坦蕩。

魏楚差點想以頭搶地,她生無可戀地捂住臉,完蛋了,這個傻缺!

果不其然,魏覃生氣用力一拍案桌,虎目圓瞪:“小兒此言何意,這是篤定我魏家女兒要嫁給你?”

魏楚在書架後麵揪著頭發,各種抓狂,卻不敢發出聲音,真是要多苦逼有多苦逼。

桓昱像是沒聽出魏覃的怒氣,他繼續恭恭敬敬地說:“不敢。魏二娘子不一定是晚輩的,但晚輩一定是她的。”

臥槽!魏楚嚇得一哆嗦,生生揪下了一撮頭發。幾天沒見,桓昱是不是瘋了啊啊啊啊!……她又使勁捂住臉,不過這次是羞惱的。

魏覃也被嚇得夠嗆,他猛地咳嗽了兩聲,咳得一張老臉通紅。他用一種特別驚悚地眼神看著眼前這個恭敬的晚輩,真是……看著人模人樣的,怎麼腦子就壞掉了呢!聽說這還是韋竣山的獨子,可憐韋家後繼無人了!

“你你……”魏覃指著桓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說他不能把女兒嫁給瘋子?看上這麼個人,阿奴那丫頭不會也瘋了吧!

“伯父,晚輩此生心願,就是能娶阿楚為妻,若是不得,也必一生相守。所以,阿楚若是不喜晚輩,晚輩自然遠遠退開。若是阿楚不排斥晚輩,希望伯父能給晚輩一個機會。”桓昱說的非常自然,可是兩個聽眾都已經聽得起雞皮疙瘩了。

魏覃好不容易把桓昱帶歪的思維拉回來,板著臉:“你和阿奴什麼時候認識的?”

“一年前。”桓昱早打好了草稿,“陸氏逆賊反叛之際。”

魏楚豎起耳朵,這人編瞎話也不和她通個氣,若是穿幫了怎麼辦?也幸好,自家老爹還沒時間審她。

“韋家不是與陸氏有舊嗎?”說起正事,魏覃思緒快多了。

桓昱拱了拱手:“實在是情勢所迫,家父也不得不虛與委蛇。但是這一年來,家父和晚輩一直積極地搜集陸氏謀逆的證據,等待機會。所幸,終於讓家父找到了元真的破綻,知道陸氏通過元真一直在給先帝下藥,也幸好國公您及時回長安,否則家父也難逃陸賊之手。”

桓昱這話,魏覃自然不會全信,他在長安也不是沒探子,韋家在長安的勢力,他心中多少也有些數。就說北軍最精銳的虎賁營可是在眼前這小子手裏握了四年了,虎賁營兩萬人,配的是千裏馬,著的是鎖子甲,用的是東瀛和鋼,論戰力,對上五萬州府兵都未必會輸。

再加之,中尉胡齊民本就是韋家門生,算起來,胡齊民不過是幫這小子占著中尉的位置,一旦胡齊民年紀到了,退下去了,這小子正好名正言順地接手中尉。

真論起來,北軍不論是人數還是質量都壓過南軍,楚維雖與胡齊民同級,但手裏的人馬可差遠了。比起陸頌之,韋家才是真正控場的那個,但就憑韋家放任陸頌之登位這一點,麵前這小子就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