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賓們已經到了,女賓也自覺地坐在另一側。
司賓念了一段讚禮告文,寓意告上。隨後魏覃淨手,對著祖先牌位上香、行禮,待一切完畢,蔣氏這才抱著寶兒走出來。在座的賓客也客氣地站起來相迎。
魏楚看著一眾朝臣站著迎接她那剛剛滿月的小侄女,覺得異常尷尬。本來,滿月禮隻是邀請一些親友便可,但是因為時局特殊,這朝中該來的不該來的,通通都來了……這也導致小侄女的滿月宴隆重地令人發指。
魏玄作為一個傻爹,已經完全無視了周遭的眼神,他強忍著激動上前給女兒佩戴上玉佩,又帶著女兒在眾親友之間走了一圈,一個一個指點給她看。魏楚覺得這個儀式特別傻,有哪家孩子滿月的時候就能認得清人的?
蔣氏的母親蔣夫人看到外甥女的時候特別激動,她忍不住戳了戳寶兒的臉頰,親熱地喚了一聲:“我的乖寶兒。”
寶兒也很給麵子,衝著蔣夫人就“咯咯”地笑,笑得蔣夫人差點忍不住掉眼淚。
一眾的儀式完畢,蔣氏抱著寶兒回了內屋,滿月禮也算正式結束,滿月宴則開始了。魏覃稍稍說了幾句話,就安排諸位賓客入席。
蕭幕正好坐在裴詢的身側,他看了魏覃一眼,對裴詢道:“魏家這位小娘子是三代裏的第一個吧。”
裴詢點點頭:“是的,魏覃盼著第三代可盼了好些年了,也難怪這次滿月宴辦得如此隆重。”
“可惜,是個小娘子。”蕭幕小聲道,隨即又想到魏家沒有嫡孫,對自己女兒反倒是件好事,又高興起來,轉頭就向女賓席看去,看了一圈,卻都沒看到蕭敬姿,他頓時皺了皺眉。
裴詢看著蕭幕的樣子,疑惑地撫了撫長須:“蕭大人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蕭幕強忍著怒氣,勉強一笑。
坐在兩人對麵的韋竣山看到蕭幕的神情,不屑地撇過眼。他正想和桓昱說句話,卻看到桓昱站起身,他疑惑地問:“你去哪兒?”
桓昱頓了頓,側頭一笑:“正好看到元穹,有些事找他談談。”
“去吧。”韋竣山擺手。
裴詢看了看風姿綽約的桓昱,臉上帶著幾分滿意的表情,對韋竣山道:“令郎,也快到弱冠之年了吧?”
韋竣山暢快一笑:“是。”
裴詢似乎很看好桓昱,繼續笑著說:“令郎年輕有為,將來不可限量啊。”
韋竣山聽得高興,卻還是謙虛地擺擺手:“謬讚,謬讚。”
看見韋竣山那春風得意的樣子,蕭幕心裏越加不高興,當年韋家接回那個外室子,在長安城裏幾乎淪為笑柄,可沒想到過了幾年,這個外室子倒成了青年才俊了……真真是可笑。
桓昱倒是無所謂旁人怎麼看他,他此刻一顆心都撲在前麵的倩影上。這一天下來,他強忍著衝動,沒有去找魏楚,好容易看到她離開女眷席,往內院去,他立刻就跟了上去,想要找個機會跟她說說話。
轉了個彎,他就看到魏楚站在園子的牆角,側著身子,不知在幹嘛,他笑著走過去,虛環著她,在她耳邊道:“在看什麼呢?”
魏楚嚇了一跳,立刻轉了個身,伸手捂住他的嘴:“小點聲!”
桓昱點點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個峨冠博帶的頎長身影站在雪鬆下。桓昱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湊近魏楚的耳邊,聲音透著幾分牙咬切齒的味道:“你就是在這裏看他的!他有什麼好看的!”
桓昱的熱氣噴到魏楚的耳側,她不自覺地偏了偏頭,伸手捂住通紅的耳朵,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麼呢?安靜點,我還沒看清楚呢。”
桓昱更生氣了,語調從咬牙切齒變成了委屈,整個腦袋都放到了她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著她的脖頸:“你還要看清楚什麼?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這樣狼心狗肺的男人有哪點值得你看的?就算……就算他生得好看……”
魏楚終於明白了身後的人在發什麼瘋,她失笑,正想解釋,熟料她剛轉頭,桓昱正好蹭到她耳側,兩人頭對著頭,臉對著臉……唇對著唇。
魏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桓昱倒是反應快,立刻把虛環的手抱緊了,一下子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裏,這下子可算是親實在了。
魏楚又惱又羞,氣得掐他一下,終於脫身出來:“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桓昱依舊執著地伸手抱她:“那你不準看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總有一天,讓他永遠不能在你眼前晃。”
魏楚拍了他一下,壓低聲音:“哎呀,你仔細看看,那裏是兩個人。”
聽了這話,桓昱終於忍著厭惡的情緒,仔仔細細地看向園子裏,雪鬆下果然是兩個人,但是因為薛衍長得高大,便將他對麵的人擋住了,隻能看到一片雪青色的衣擺。
“咦?是個女子?”桓昱似乎有些驚訝,低頭看魏楚,“這是光明正大地……幽會?”
魏楚看著仍舊環抱在她腰側的手臂,很想反問他現在是在幹嘛……她閉了閉眼,輕聲解釋:“剛剛女賓入席,我一直沒找到蕭敬姿和你那個好妹妹韋道蘅,所以回內院來找找,沒想到就看到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