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看著殿門仿佛朝著自己一點一點靠近。
王上……他竟然是王上……真的是。
推門進去,殿內空間很大,物件不多,勝在精致,擺放整齊有序。
右拐,剛剛踏進內殿便看到不遠處的他身著一身簡單白袍,看似與往常無異的坐在紫檀桌前批閱公文,蘭兒進來他也並未抬頭,但蘭兒相信他知道。
欲向他走進,剛走了兩步卻邁不出腳。
難道諸葛玥兒騙了她?可自己找不出任何理由。
“你……”不知不覺口中吐出這一個字,愣了下神,繼續道:“可還好?”這三個字她說的極快。
片刻,他抬頭望了蘭兒一眼,就那樣與她對視,握著毛筆的手抓得更緊,手抖得更加厲害,卻難以察覺。
“嗯,”用意味不明的語氣答了這個字,隨之低頭。
蘭兒此刻心中五味雜陳,也不曉得究竟是什麼心情,低頭草草吸了一口氣,將頭稍稍揚起:“你——”她別過頭:“寧……大小姐的事是真的嗎?”
真是過了好一會兒,殿內窗門緊閉,沒有風,上百根燭火卻在輕微晃動。
“你覺得呢?”
眼眶裏立即充滿液體,被她死死憋回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語氣堅定的說:“那天晚上你與她的事,我也看到了。”語罷,破門而出。
赫連明德右手狠狠一抖,筆墨紙硯撒了一地。他死死抓著袍子,骨節分明的右手猛地撕下一大片布料。
蘭兒緊咬下唇朝白日宮外走去,那老頭見她出來,把酒葫蘆往下一扔,湊過去道:“這是怎麼了?怎出來了?可是吵架了?”
蘭兒隻是一個勁的搖頭,半個字都不肯說。
老頭的臉逐漸緩和,再次笑道:“不如姑娘再回去一趟,說不準兒這次就與方才完全不同了呢~”
“不同?”聽到這話她愣一下,仔細思考片刻,確是發覺方才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立馬轉身跑回去。
“明德——”她的話剛落下兩字,看到剛才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他已經不知所蹤。幾步小跑過去,發現他剛才所批閱的公文明明是張空白的紙,白紙上的是幾個歪歪扭扭的字體,分明是自己方才進來的時候他才開始寫的,一大片墨跡撒在上麵,硯台已經被打碎。
想象到剛才的情景,她又想起他沉重的聲音,額頭上汗水密布,分明是在極力壓抑著。
蘭兒鼻子一酸,自己怎麼會這麼笨,這樣明顯的破綻竟然沒有發現,若不是剛才聽見那個伯伯的話,真的沒有過來,那,他出了事……可怎麼辦。
她慌了,真的慌了。平日裏總是想著若是自己出了事,他可會有一定點兒傷心難過,卻從未想過他有朝一日也會出事。
他在哪兒?
他是不是躲著她?害怕被她找到?
或許……是那藥性太烈他已經承受不了了。
她越想越慌,眼淚毫無察覺的掉落下來,幾步邁入內室,看到一排房間中唯一緊閉門窗的一間,停下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