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辰了?”陸瑟瑟打了個嗬欠,強打著精神向芍藥問道。
芍藥也已然困倦的要撐不住了,回道:“快子時了罷。”
陸瑟瑟靠在床頭半闔著眼問道:“都這麼晚了,三殿下怎麼還不過來?”
芍藥幫陸瑟瑟拉過了一條薄被蓋上,說道:“許是被多灌了些酒醉了吧。奴婢聽人講男人若是新添了女眷,都會被兄弟們灌酒的。估計過會兒酒醒了就該過來了。”
陸瑟瑟卻覺得心裏沒來由的有些不安,輕聲道:“三殿下是皇子,又有誰敢灌他的酒呢。”
芍藥見陸瑟瑟眼神都有些聚不攏,知道她是困得快熬不住了,便說道:“小姐你先眯一會兒,等三殿下過來了奴婢再叫您。”
“也好,你可千萬醒著,別誤了叫我。”陸瑟瑟說罷便往床內側一歪,頭剛沾到枕頭就睡過去了。
誰想,直到天色大亮也沒等到秦景辰進門。
芍藥把帕子在熱水裏浸了,幫陸瑟瑟擦著臉,說道:“看來三殿下昨個兒也睡過去了。”
陸瑟瑟眯著眼,隻覺得臉上被熱水一蒸舒坦了許多,向芍藥吩咐道:“你過會兒去打探打探三殿下可起了。”
芍藥應下,待陸瑟瑟收拾妥當便端著盆子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又麵色難看的回來了。
“小姐……”芍藥有些猶豫的朝梳妝台前的陸瑟瑟喚道。
陸瑟瑟正小心的給自己施粉,自言自語似的說:“熬了一宿臉色真是難看,這眼底下青黑的一大片,粉都要遮不住了。”見芍藥還在一旁立著,有些不耐煩的說:“有話就快說,什麼時候養出來的毛病,磨磨唧唧的。”
芍藥這才支支吾吾的開口:“奴婢去問過了……她們說……”
“她們說什麼!”陸瑟瑟本就因著眼底的青黑心煩,聽著芍藥這般吞吞吐吐的回話直接把那盛粉的匣子朝她砸了過去,怒瞪著芍藥嗬斥道:“連個話都回不清楚,你還能幹些什麼!”
芍藥不敢躲閃,任由那粉匣子砸在自己肩上,把衣襟染白了一大片。“三殿下昨天根本就沒有回府,而是在花柳巷過的夜。”
啪!
陸瑟瑟手裏的梳子應聲斷成了兩節,把那兩節斷梳往台麵上一扔,起身就朝門口衝去。
“小姐!”芍藥一把抱住陸瑟瑟攔下了她,急急勸道:“你可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陸瑟瑟一把掙開芍藥,怒道:“意氣用事?他們這般欺負人我還不能去理論理論了嗎?!”
芍藥被陸瑟瑟掙的腳下一個踉蹌,好容易穩住了身形又忙拉著陸瑟瑟的胳膊引她坐下,勸道:“我的好小姐,咱們在府裏一點兒根基都沒有,拿什麼跟人家理論。再說,您要找誰理論呢?找三殿下嗎?那還不更惹得三殿下不快,恐怕連日後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陸瑟瑟鬧了一通也冷靜了下來,隻說道:“我也隻得咽下這口悶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