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想了,乖乖的,我們會沒事的,雨停了,我們就回去。”錢寧安慰著蘇曼。這時候,旅客們都慌亂了,12頭大象都逃跑了,12位馴象師追著大象去了。密林裏麵,隻有一群無助的遊客麵麵相覷。過了十幾分鍾,大象和馴象師都沒有回來,有個人指著前麵的山穀說:“你們聽到什麼了嗎?”大家夥側耳去聽,似乎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馬蹄聲,是馬蹄聲。”那個人叫著。蘇曼和錢寧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著,嘚嘚,山穀裏麵傳來一陣馬蹄聲。大家似乎也聽到了,一個看著一個,全是一副不明不白的傻樣。蘇曼靠緊錢寧問:“怎麼會有馬蹄聲呢?”錢寧搖搖頭說:“也許不是馬蹄聲。”他說完,有人喊道:“有人來了,有人來了。”大家同時朝山穀看去,八匹馬八個騎士如同一道閃電般越過山穀,他們舉著銀閃閃的長槍盾牌嗷嗷怪叫著往密林這邊過來。
“這都是些什麼?”有個美國佬用英文喊道。蘇曼、錢寧睜眼看去,馬和人越來越近,馬是戰馬,披著鐵甲鋼盔,裝飾得雄赳赳、氣昂昂,人是騎士,身披銀盔,手執紅纓槍黃金盾,他們來勢洶洶,密林裏麵的遊客發出一陣陣驚歎,其中一個日本遊客還說這是曼穀人特別設定的表演,這是森林騎士在向大家夥展示他們的才藝。在騎象叢林遊這個項目裏麵,蘇曼可沒有“森林騎士”的印象,這一項根本不在騎象叢林遊之中,難道這是意外驚喜嗎?騎士和戰馬飛速而來,錢寧突然喊道:“他們居然……居然沒有腦袋。”這話說得蘇曼心裏一緊,她抬頭看著已經到跟前的騎士,騎士的腦袋不知道被誰給砍掉了,更可怕的是,這不是一場表演,是一場殺戮。
暴雨不斷,雷電不斷,黑雲已經壓到地麵上。無頭騎士甩著長槍,長槍刺穿了遊客們的心髒,一槍一個,百發百中。遊客們帶著驚惶的表情倒下,他們根本沒來得及逃生,長槍已經把他們給撂倒了。
“蘇曼,快跑,你快跑。”錢寧發現不對,他推著呆若木雞的蘇曼。
蘇曼被錢寧推了一把,她才醒悟過來撒腿就跑,跑了一陣,發現錢寧沒有跟上來,她回頭看了一眼,無頭騎士的長槍已經刺穿錢寧的心口,錢寧跪在地上,大雨洗刷著他,他揮手示意蘇曼跑快點兒,不要管他。蘇曼飽含淚水,無頭騎士朝她過來,她隻能發狠朝前麵的林子跑去。嘚啵嘚啵,騎士騎著戰馬追著她,她狼狽地跑著,已經顧不上前麵有沒有路。
17名“騎象叢林遊”的遊客失蹤了,曼穀警察和公園的保安處、當地附近的居民開始進行大麵積搜索。我和利希美同樣是搜救隊成員之一,一場莫名其妙的大雨卷走了17名遊客,這事顯得很神秘。搜救隊的人經過一小時的搜索,他們找到負責那趟旅行的大象和馴象師。12頭大象遍體鱗傷、氣喘籲籲,有的倒在山溝裏麵,有的被大樹壓著,它們顯得很惶惑,盡管天已放晴,它們還是很不安。追著大象的12位馴象師則滿臉無奈地陪在大象身邊,由於通信設備壞掉了,他們隻能等著外麵的人來營救。馴象師告訴我們當時的情形,他們把遊客扔在密林後追大象去了,遊客們遇到了什麼?去了哪裏?他們誰也不清楚。說起大象的異常情況,他們更表示從來沒有過,大象為什麼會如此驚慌失控?他們也解釋不了。
17名遊客,數目不小,這麼多人不見了,偌大的森林公園,找尋他們也不容易。在遊客們躲雨的地方,我們幾乎找不到任何線索。那片林子,由於風大雨大,滿目瘡痍。遊客們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比如腳印啥的。我隻能用“不翼而飛”這個成語來形容。利希美跟在我身後,“老宮,你說這會不會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或許根本沒有這17個人。”
“我不清楚,林子這麼大,誰也不知道他們遇到什麼。”我說完,利希美笑道:“難道被火星人給抓走了嗎?”我沒有理會她,現場確實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我在裏麵走了一圈便朝前麵的山穀走去,山穀這邊屬於一片荒草地,顯得很平坦,在山穀中間的地帶屬於一片崎嶇的山岩地帶,山岩後麵則是一片茂盛的原始森林。我在山穀裏麵走著,雨過天晴,陽光照著這片土地,由於地勢比較高,積水很快便蒸發。利希美在對講機裏麵朝我喊道:“老宮,找到了,他們找到了一個幸存者。”
我心裏湧出一絲波瀾,“幸存者”的出現使得這件怪事有了眉目。但我心中的波瀾不是來自這位幸存者而是在山穀裏麵我看到一片紛亂的馬蹄印,馬蹄印來來回回,深淺不一。山林之中,居然出現馬蹄印,我眉頭深鎖,利希美催著我過去瞧瞧,我拿出手機把馬蹄印拍下來。利希美在對講機裏麵喊道:“你快點兒過來,幸存者是個中國女孩。”我隻好跑著來到利希美這邊。
我把馬蹄印的事情告訴曼穀警方,希望他們能調查一下。利希美帶著我進入一個搜救隊營帳裏麵,幸存者慌慌張張地坐著,手裏捧著一杯熱牛奶和一塊麵包,她還在發抖,牛奶和麵包都沒有動一口。利希美低聲在我耳邊說:“她好像很害怕。”
“她說話了嗎?”我問。利希美搖搖頭,“衣服是我幫她換的,麵包和牛奶是我給她的。應該是看到我長得像中國人,她才接受。找到她的那個曼穀警察被她咬傷了,她好像不大喜歡泰國人。”我走到幸存者麵前,幸存者抬頭看了我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告訴她的身份,聽到我來自中國,她淚水嘩嘩直流,紅著眼說:“錢寧他死掉了,錢寧他死掉了。”說完就不再說什麼。我看了一眼利希美,利希美翻了翻失蹤人員的資料,她告訴我,錢寧是幸存者的男友,陪她一起來旅行的。我拿過資料看了一眼,知道她們倆來自上海,是一家外貿公司的白領,兩人已經訂婚了,訂完婚,公司給她們放了一個小短假,她們便來泰國旅遊。我坐到蘇曼麵前說:“蘇曼,你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或許錢寧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