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大佛陀(2 / 3)

我心裏暗暗歎了一聲,“這就是傳說中猜曼家族的魘騎士嗎?”思考著,騎士已經來到我跟前。我想打個招呼,其中兩個騎士已經伸手把我給提起來。

我被騎士挾持著往幽暗的林子跑去,穿梭於密林,心裏頭恐懼感爆棚,我開始有點兒後悔了,我或許不該來這兒。白衣讚這個組織實力太強,大佛陀這人竟然還能控製猜曼家族的魘騎士,除了魘騎士,“噬影客”蘇帕猜、“白骨掠奪者”薩克達、蒙沙旺、帕朗、殺玉狼、人妖皇後、魕將軍、梵緹婭可都被他控製得像木偶一樣。想到這些,內心湧出的怵意翻江倒海般使我比死還難受。

一個墓陵出現在我麵前,騎士把我扔在地上。

隨著一聲口哨響起,七個看似無頭的騎士騎著他們的戰馬離開了。

我抬頭看著墓陵,墓陵門口開著,裏麵湧出一道火光。這座墓陵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外形看上去如同一座佛塔,塗著一層白色的漆,如同清萊那座極受世人喜歡的白廟。

林中不停地傳來奇怪的鳥叫聲,我聳聳肩,既來之,則安之。做了一個深呼吸,我邁開步伐往墓陵的大門走過去。

進入墓陵,與外界的黑暗相比,這裏堆架著無數的火把。火光把墓穴裏麵照得輝煌無比,奇怪的是這裏一個人也沒有,偌大的墓穴,如同一座大廳,除了中間擺著一具金色的棺材外,沒有其他的人和物。我將墓穴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看了幾眼,覺得沒有什麼威脅,心裏不由得安靜下來。慢步走到那口金色棺槨麵前,棺槨的蓋子居然是一塊透明玻璃。

透過玻璃,屍體在我麵前一覽無餘。

一個七八十歲的老者穿著一件白色的袍子安詳地躺在棺材中,老者雍容華貴,絕非等閑。我看了幾眼死者,腦海裏不斷地搜尋這個老者的身影,很可惜,我一點兒印象也沒有。聽夢說過,邪牌組織已經更換領袖,新領袖上位,可想而知,老的首領已經駕鶴西去。如果我沒有猜錯,躺在棺材裏麵的老頭正是前任“大佛陀”。

“蘇蒂,你總算來了。”一個陰幽的聲音從墓室內部響起來,一道白色的閘門被推開,一個瘦小的身子從裏麵走出來。我眯著眼睛盯著這個人,這個人慢慢地朝我走來,身形消瘦的他穿著一件白色短褂,在他的脖子和手臂上掛著不少的骨雕玩意兒。他的臉很尖,長滿紅斑,眼睛很小,酒糟鼻,嘴巴很扁,整個人看著有點兒消化不良。赤著腳走路的他,左腳上麵還拴著一串鈴鐺,鈴鐺隨著他提起步伐發出風鈴一般的妙音。

“你就是大佛陀?”我永遠也想不到,傳說中的大人物,掌控“白衣讚”這麼一個大型犯罪集團的首領大佛陀居然長得如此孱弱。那人沒有回答我,他走到金棺槨後端,躬身朝裏麵的死者拜了拜,跟著抬起頭鷹隼一般盯著我看,“你好,我叫阿杜拿素。”他的聲音軟綿綿的,有力無氣的樣子讓人瞧著可憐。

“阿杜拿素?”我凝視著瘦漢子。

“你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阿杜拿素微微一笑,“你甚至都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身份重要嗎?今晚站在你麵前的不管是蘇蒂還是相守宮,你都不會放過他。”我說完,阿杜拿素拍拍手說:“你說得對,如果不是你們倆,我父親怎麼會死掉呢?是你們倆害死了我父親。”他的語氣變得嚴肅,對我來說,關於他父親的死亡,我毫無印象。

阿杜拿素繞過金色棺槨來到我跟前說“你就是死一萬次,我父親也活不過來。”

“你們不是很厲害嗎?搞那麼多事情,不就是為了複活你父親嗎?”我按照自己的揣測說著。

阿杜拿素卻哈哈大笑:“你想太多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夢想,為了壯大白衣讚,為了複仇。你知道嗎?那時候的我還很小,你很親切,我總是跟在你屁股後叫你蘇蒂叔叔。當我知道你害死我父親,我好傷心、好絕望。那時候的邪牌組織群龍無首,人心渙散,支離破碎,有句話叫樹倒猢猻散,都快完蛋了。”

“這種組織根本不該存在,不是嗎?”我厲聲說,已經成為“死人”的我自然不能輸了氣勢。阿杜拿素努努嘴,咽了咽口水,“直到我知道你還活著,我才認識自己的使命,我要複仇。令我絕望的你使我獲得了希望,讓我獲得了新生。知道當年死掉的是相守宮而不是叛徒蘇蒂,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本來已經墮落頹廢的我如同在一個漆黑的夜裏遇到一隻能帶來光明的螢火蟲。我知道,我有事情做了,我找到了自己活著的意義。我重整旗鼓,將散落各地的邪牌組織成員召集回來。我重新組織了一個比邪牌組織更黑暗、更強大的白衣讚。為了殺掉你,打擊你,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嗎?”聽完他的話,我沉默了,他很有幹勁兒地說著,歇斯底裏,撕心裂肺,說完咳嗽不已,他得有多恨我。

“重整旗鼓?你真是搞笑,你那麼想殺掉我,其實心裏還是舍不得吧!我要是死掉了,你還跟誰玩兒呢?”我沉默之後大聲說道,我總算讀懂了他的內心,他已經完全被仇恨所蒙蔽。

“逆我者死。”阿杜拿素瞪著我說。

我伸手摸了摸後腦勺,見到傳說中的“大佛陀”阿杜拿素,聽了他那麼多話,原本滿懷恐懼的我突然變得輕鬆無比,死亡似乎成了一件小事情。對於這些恩怨,我一點兒記憶也沒有,阿杜拿素的話讓我有種解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