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而過時,肩膀狠狠地撞向她的。

疼痛和撞擊讓杜悅不由自主退了幾步。

而屈潤澤從頭到尾隻看著懷裏的劉雨欣,沒有抬頭瞧杜悅一眼。

杜悅深吸口氣,閉眼後複又睜開,朝著屈潤澤的背影道:“我不知道她情況特殊。”

她神色平靜,聲音很快湮沒在喧囂中,波瀾不驚。

“你不知道?”屈潤澤譏笑地勾起嘴,側臉看她:“哪怕是正常人,大冬天的喝冷水也要生病,杜悅,你不會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機場的溫度不低,杜悅卻覺得心內冰冷。

她倔強對上屈潤澤閃爍幽深光芒的眸子:“我問了,是她說什麼都可……”

“行了!”

屈潤澤不悅地打斷她,垂首為劉雨欣裹緊外套。

“我不想聽你找借口,現在,去買點藥過來緩解她的疼痛。”

劉雨欣拍拍屈潤澤的手,埋怨地睨了他一眼:“這事真不能怪悅悅,你幹嘛擺臉,做老公的人,難道不能縱著點老婆嗎?”

屈潤澤臉色還是不好,回頭,語氣已經緩和了些:“去買藥吧。”

杜悅安靜地站著,心像被刀片劃過,來不及疼就沁出血來。

要離開時,卻被拉住:“你幹嘛?”

屈潤澤熟悉的男士香水縈繞她鼻息,杜悅仰首,笑容淺淡無痕。

“是你叫我去找藥店的。”

屈潤澤放開杜悅,繃直的唇線微微鬆開。

他似有動容地看著她手中皺巴巴的登機牌:“東西我拿著,快點回來。”

杜悅並未收回目光,她看了許久,久到屈潤澤不自在地側身:“你看什麼?”

“沒,隻是覺得我老公好像又變帥了。”

這種小女人的話,被杜悅用淺淡的語氣說出來,好像變了味。

屈潤澤似不為所動,沉默地拿過她的登機牌和包包。

“把手機拿著,有什麼事打電話。”

杜悅匆匆出去,憑著記憶找到附近的藥店,買好藥再回去,那裏卻沒了屈潤澤他們的身影。

她臉色微變,剛掏出手機,屈潤澤的電話卻先打過來。

杜悅動作一頓,響了幾聲才接電話:“你們人呢?”她的聲音很空,喉嚨幹澀。

“a市那邊打電話,說雨欣的演奏時間提前了,她很著急,可是身份證又不見了……”

說到這裏,屈潤澤頓住。

杜悅站在人潮湧動的機場,黑眸直直看著不遠處正在過安檢的屈潤澤。

“然後呢?”

兩頭沉默,聽筒裏傳來屈潤澤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然後,劉雨欣擠出人群,過去拉著屈潤澤往裏麵走。

“a市那邊,我一個人去就行,你打車回去吧,身份證,先給我們用……”

電話中立即傳來忙音,杜悅望著他們相擁離開的身影,突然就笑了。

她毫無保留地將自己交給屈潤澤,視他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他呢?

屈潤澤,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寒風冷峭,杜悅走出機場,看著擁擠吵雜的馬路,神色茫然無奈。

她一直在追逐家的溫暖,以為找到可以停留的歸宿,卻沒想到……

杜悅垂眸,長而卷翹的濃密睫毛上掛著水珠,臉上是風刮過的痛感。

突然,有人輕觸她的手臂。

杜悅抬頭,沈家琪就站在她麵前。

他身穿灰色呢大衣,白色的圍巾,雖然休閑,但也掩不住高貴優雅的氣質。

他腳邊擱著一個黑色拉杆箱,笑容溫和地看著表情愣怔的杜悅。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要打車?”

看沈家琪風塵仆仆的樣子,杜悅猜想,他應該是剛從外地出差回來。

他的話,讓杜悅憶起屈潤澤和劉雨欣相攜而去的背影,心裏難免一陣酸澀。

杜悅硬擠出一抹笑:“嗯,公交車快來了,我去那邊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