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對劉雅麗白了一眼,把椅子朝沈家琪方向挪了挪。

死老太婆,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劉雅麗跟老祖宗似的吃了兩個蝦餃,接著燕姨遞過去的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才回頭看著杜悅道:“杜悅,我聽說你媽是舞廳出來的?”

杜悅不會天真到以為劉雅麗是在跟自己套近乎,這會兒提到杜月默……

她看了看旁邊的沈家琪和高雄,立即明白過來,握筷子的手一緊,臉色卻波瀾不驚:“屈太太要跟上時代潮流,現在都管那些人叫舞蹈家。”

“有區別?”劉雅麗譏笑地掃了眼杜悅:“我聽說你媽當初沒結婚就生了你跟你哥哥,甚至不知道你們的親生爸爸是誰,是不是真的啊?”

杜悅嘴角用力一揚:“我媽算是趕上未婚先孕的頭班車了。”

“聽你這意思,還挺為你媽自豪的!”

“我媽靠自己養大我跟我哥哥,還能在事業上有如今的成就,作為女兒,我雖然不知道她曾經曆過哪種艱辛,但也該為她自豪,難道不是嗎?”

劉雅麗吃癟,一臉陰鬱,將筷子重重撂到桌麵上:“不吃了,都什麼東西!”

燕姨趕緊上前為劉雅麗拍著背順氣。

看杜悅不緊不慢地吃著早餐,燕姨嘲諷道:“雅麗,你幹嘛跟這些沒有廉恥心的人較真?在我們那年代,跳舞的就是下三濫,學的就是妓院裏那些狐媚男人的本事,哪裏懂得自尊自愛?教出來的孩子,自然也差不了多少。”

“這倒是,不同層次的人,從小的價值觀跟接觸的人事都是不一樣的。”

劉雅麗這才緩和了臉色,瞥了杜悅眼:“既然嫁到我們屈家了,就得改掉你那些小門小戶、上不得台麵的毛病,省得丟了我家阿澤的臉。”

杜悅謔地站起,表情清冽地看著劉雅麗。

劉雅麗和燕姨皆是一愣。

劉雅麗佯裝淡定地擰著眉:“想幹嘛?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有沒說錯我不想妄加評判,我隻知道假如我是你,必定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的話,可能你說出來覺得很痛快,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聽的人的感受呢?”

四周不少客人不時望過來。

“我是小門小戶出聲,登不上台麵也很正常,即便叫人看低也無可厚非,但是屈太太您出生高貴,卻這樣不顧及自己的言行舉止,跟我有什麼區別?”

劉雅麗目瞪口呆,不曾想杜悅會當眾給自己難堪。

“你這死三八,平時就是這麼跟我家阿澤說話的?你跟你那個媽一個德性,就知道跟男人勾搭拉扯,你還有理了!啊?”燕姨手顫唞指著杜悅,暴跳如雷地罵著。

杜悅臉色微微蒼白,望著劉雅麗鎮定道:“您兒子我自覺高攀不起,您這樣的婆婆我也伺候不了,隻是沈先生和高先生……”

“他們同我也就見過幾次,合得來,勉強算是朋友。這一年來,我已經從您兒子身上學會了做人要腳踏實地的道理,您放心,我不會死賴著您兒子不放,您期待的結果會有的。但是,下回屈太太如果還想教訓我,請不要殃及旁人。”

杜悅稍微一頓,才繼續道:“我跟您兒子不在一個層麵,跟沈先生和高先生也是一個道理,如果你非要說我們有什麼……我想那就是屈太太你個人問題了。”

劉雅麗臉紅如豬血,一時竟忘了要如何反駁。

杜悅抓起自己的包和糯米雞,同沈家琪和高雄點頭:“抱歉,我先告辭了。”

“嗯。”沈家琪神色平靜,沒有說其他。

高雄卻有些擔憂地看著杜悅:“悅悅,我送你一程?”

“還說沒什麼!”燕姨氣急敗壞:“堂堂高大少會甘願給你當司機?要不是我們恰好在這,你不是連沈先生也想勾搭?別忘了,他可是我家小姐老公!”

“喂!老太婆嘴巴給我幹淨點!”高雄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