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琪一隻腳原本已經踏進柵欄中,聽罷不由後退了兩步,側臉看過去。
高雄站在院子裏,一手叉著腰,一手拿了塊手帕往眼睛那抹,嘴裏叨叨絮絮不停,而高家的傭人正分散在院子裏彎著腰四處找樹枝。
“這麼粗的能行?”高雄看著其中一根被傭人抵到跟前的樹幹,隨機恍然大悟地看向那傭人:“看來你平時對本少爺意見不少啊!”
傭人一臉惶恐,連忙擺手否認:“少爺,我沒有……您誤會了。”
“還敢狡辯!”高雄指著那跟粗樹幹,差點沒跳腳:“這麼粗,你是想讓我被老頭子打死嗎?”
“這一根下去,頂多就住個把月院,還死不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高雄回頭,就看到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沈家琪。
沈家琪走上前,從褲袋裏抽出手,接過那根樹幹,拿在手裏掂了掂,抬眸看著高雄,才發現高雄兩眼淚汪汪的,眼眶泛紅,不時有淚水從裏麵溢出來。
見沈家琪看著自己,高雄幹幹一笑,將手中的手帕攤開,裏麵赫然包裹著一個洋蔥。
“少爺,你好了沒有?政委又打電話過來了。”一名警衛員從門口的車上下來催促。
沈家琪認得他,是高雄外公家的。
“行了行了,催什麼,我這不是快好了嗎!”高雄不悅地翻了個白眼。
“少爺,你看這根可以嗎?”高家警衛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拿了根細樹幹挨上前。
高雄眼前一亮,立刻高興了:“還是你小子機靈!”
警衛小夥羞澀地摸了摸頭。
高雄拿著那根細樹幹在身上比劃了兩下,接著又拿洋蔥在眼睛上別了別。
沈家琪含笑看著他完成所有動作:“拿著樹幹打算做什麼去?”
高雄環視四周,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用手捂嘴說:“我外公逼著我去醫院給劉老頭道歉,我自個兒先準備好道具,也比那老頭隨便找個東西打我強些。”
沈家琪聽到劉國鋒進了醫院,也不過是眼底閃過一道幽光,隨即唇角的笑意更甚,斜眼看著誌得意滿的高雄:“那你打算跪在病房裏還是走廊上?”
高雄像是受到某種啟示,興奮地對傭人交代道:“順便拿個坐墊出來!”
不過片刻,傭人就拿了個厚厚的坐墊出來。
高雄一把奪過,抱在懷中,笑得合不攏嘴,傭人瞬間感覺自家少爺又要使壞心眼了。
“三哥,等我回來一起喝酒!”高雄屁顛屁顛地拿著坐墊跟樹根爬上了車。
沈家琪淺笑著點頭:“記得代我跟劉老問好。”
車子開動,高雄從車窗裏探出頭來,比了個“ok”的手勢。
……
沈家琪一踏進沈家,就覺察到氣氛的怪異。
“少爺,你回來了?”保姆迎上來,特意跟沈家琪使了個眼色提醒他。
沈家琪拍了拍保姆的肩,環顧四周:“奶奶呢,最近都沒怎麼看她在家?”
“老夫人最近迷上了芭蕾舞,特意報了個舞蹈班,每天都要去上兩個小時的課。”
這時,客廳的門打開,沈出來:“家琪,你到客廳來,我們要問你話。”
我們?
沈家琪跟著姑姑進去,就看到那裏坐著的不止陳鴻跟沈勇毅,就連他二叔沈勇林也在。
沈家三個兒子,沈勇毅和沈勇林都投身部隊中,唯有沈勇文選擇從政。
此時,沈勇林坐在沙發上,臉色比鍋底還要黑幾分。
“二叔今天怎麼來了?”沈家琪有些困惑地掃了眼自己的父母:“難道家裏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