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被一個不認識得老頭牽著鼻子走。

等她開車到司令部門口,就看到老人家戴著一頂圓帽,也不管現在才五月初,穿了一件短袖花襯衫和一條七分褲,站在大門口邊上,鬼鬼祟祟地探頭四處張望。

杜悅一下車,老人家顯得有些高興,但隨即就板起臉唬道:“怎麼這麼久?”

“路上堵車。”杜悅看了眼老人家身後,發現有個水桶和釣魚竿:“你這是要做什麼?”

老人家轉身拿了自己的家夥,一溜煙就打開杜悅車的後備箱,將水桶和釣魚竿放進去,自己則不客氣地坐進副駕駛座,扣上安全帶,才從車窗裏探頭出來:“還不上來?”

杜悅真不知道該拿這個老人家怎麼辦,隻好上了車。

“去六月山。”老人家下命令道。

杜悅回頭:“如果我沒記錯,六月山附近有哦不對駐紮。”那裏不允許別人隨意進出的。

“怕了?”老人家虎眼瞪著杜悅:“就你那熊樣,要擱我不對,早一腳把你踹出去了!”

杜悅不想頂撞他,點點頭,就啟動了車子,心想:把你送到那我就趕緊走人。

半個小時候,六月山下。

遠處峰巒重疊,近處流水潺潺。

“怎麼把魚竿放這邊?不是不是,還是放那裏吧!”

“放錯了,再過去一點……你們年輕人都不喜歡釣魚嗎?你怎麼什麼都不懂啊?”

“去車上把我的水桶蓋拿過來,哎……魚竿都沒放好呢!”

杜悅頂著烈日,卷著衣袖,一手拿魚竿,一手拎水桶,額發間有細汗,聽了老人家喋喋不休的指揮,“哐當”一下,她就把水桶往地上隨便一丟。

老人家被杜悅突然的暴力行為嚇了一跳,手下意識地往腰上摸了摸,隨即想起現在是和平年底啊,不是自己在戰壕裏滾的時候,哪來的槍支給他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他不動聲色地把摸槍的手放在腰上,然後左右扭了扭,掩飾自己方才掏槍沒掏到的尷尬,幹咳一聲,一雙精明的眼睛骨碌碌地往杜悅身上打轉,自然看出杜悅的不耐煩。

“小姑娘家家的,心眼怎麼比針孔還小?我又不是沒手沒腳,剛才是你自個兒搶先一步把我釣魚工具拿下去的,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沒皮沒臉地麻煩你一個小丫頭!”

杜悅聽著老人家冠冕堂皇的解釋,她腦海裏隻有幾個字:瞎扯淡!

這話要是撂他們第一次見麵或許還有點信服力,隻是此刻聽來她隻會更加看清這個老人家惡劣和狡猾的本性,明擺著在坑她玩,而且還是第二次了!

剛才要不是他在她車上睡得呼嚕聲直響,她也不會好心幫他把釣魚工具拿下來,結果東西還沒放下,他就已經伸著懶腰下車要她把魚竿放好……

“我已經把您送到,釣魚我不會,就不給您添亂了。”

杜悅把魚竿往地上一甩,自己轉身就往轎車方向走去,可是拉了半天車門都沒反應。

借著陽光,杜悅隱約看到自己插在車上的鑰匙不見了。

也就是說……她的車子被鎖住了!

杜悅下意識地回頭,卻看到那老人家正抬頭看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她隻覺得頭皮發麻,不是被嚇得,而是被氣的,沒想到那老人家會使出這麼一招,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跌入穀底,杜悅閉了閉眼,稍微平複了自己的情緒才上前要鑰匙。

“把鑰匙還給我。”

老人家斜眼瞅著杜悅伸到眼皮下的掌心,撇了撇嘴角:“什麼鑰匙?”

杜悅沒好氣地說:“你要到這裏,我也送你過來了,難道你還非要我陪你釣魚嗎?”

“其實你要留下來釣魚也不是不行……”老人家突然兩手一背,煞有介事地開口:“雖然吧,你啥也不懂,但是當個下手也是可以湊合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