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安靜的六月山下,立即熱鬧起來,甚至有雜亂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眼看著老爺子似乎體力不支有沉下去的趨勢,杜悅不敢再等,也將對狼狗的恐懼拋到腦後,脫了鞋和外套直接跌入河中,朝著老爺子遊過去。
“黑子!”有人吼了一聲,原本纏著沈安邦的狼狗“汪汪”叫起來,顛顛地超岸邊遊去。
杜悅趁著狼狗走了,連忙攙扶沈安邦的手臂就要往岸上遊。
“等下……等下!”沈安邦卻推開她,徑直朝著另一邊河岸飛快地遊去。
“司令員還在水裏!快,會水的都下去救人啊!”
杜悅循聲回頭,就看到剛才他們釣魚的地方到處都是晃動的人影,都穿著迷彩服,有的甚至已經開始脫衣服要往河裏跳,而他們要救的人卻已經爬上對麵的案。
“還杵在那裏幹嘛!快給我過來!”沈安邦一邊注意這對岸一邊對水中的杜悅喊道。
不過片刻,杜悅也爬上岸,渾身都是濕漉漉的。
沈安邦立即湊過來:“有沒有怎麼樣?”
杜悅抹了把臉上的汗水,低頭就發現沈安邦褲袋裏露出一半的梨,又瞧見那條狼狗正乖乖地坐在一個軍人得身邊,頓時就明白了什麼,回頭望著沈安邦:“你去部隊裏偷東西了?”
沈安邦眼神閃爍:“什麼偷東西……”
“到底出什麼事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對岸的人群中傳來。
杜悅身形一頓,隻因為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她回頭,果然,本擠滿士兵的岸邊自動讓出一條道,沈勇毅踩著黑色軍靴走出來,臉上全是汗,像是從訓練場上剛回來。
“老司令來了,部隊裏的軍犬衝撞了他,不小心掉到了水裏。”
之前趕到的一個士兵先跟沈勇毅行了個軍禮,然後邊解釋邊指著對岸。
沈勇毅順著他的手看過來,在看到落湯雞般的沈安邦時並沒有多少驚訝,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倒是他的目光觸及渾身濕漉漉的杜悅時,立即皺起眉頭,臉色也變得難看。
這邊的杜悅感受到沈勇毅不悅的視線,下意識地並攏雙腿,像是軍訓那會兒挺直背,她自然之道沈勇毅不同意她跟沈家琪來往,如今不待見自己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杜悅跟沈安邦被“請”回對岸時,沈勇毅的視線依舊落在她身上。
“老司令,有沒有怎麼樣?”幾個軍銜比較高的軍官都一擁而上為主沈安邦。
“老司令,剛才真沒認出你,不然怎麼也不會讓那畜生傷害到你!”
相較於擺臉的沈安邦,杜悅的處境頗為尷尬,她正考慮著是否主動跟沈勇毅打招呼還是低調地轉身離開,那邊得沈勇毅卻突然朝她走過來。
當她思量著該怎麼開口時,沈勇毅卻突然脫了迷彩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然後回頭衝一個士兵囑咐道:“送她去醫務室。”說著,不再看杜悅一眼就走了。
杜悅看著肩上的迷彩服,又抬頭望向那邊已經走遠的沈勇毅,撲閃了下眼眸。
……
部隊醫務室。
杜悅被軍醫過於仔細的檢查弄得渾身不自在:“我真的沒什麼事。”
女軍醫抬頭看著杜悅紅紅的臉頰,笑道:“首長都下令了,我隻能執行。”
首長?杜悅腦海中浮現沈安邦和沈勇毅兩父子的樣子,卻不知道具體哪一位是首長。
不過片刻,就有一個女兵送了套迷彩服過來:“是政委讓我送過來的。”
女軍醫像是看出杜悅的疑惑,指了指旁邊床上沈勇毅那件迷彩服,杜悅恍然大悟,她們口中的首長跟政委都是同一個人——沈勇毅。
等杜悅換好幹淨的迷彩服出來,沈勇毅就已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身上套了件新的迷彩服,聽到腳步聲後回頭:“沒事吧?”
可能是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太過尷尬,杜悅至今麵對沈勇毅都有些不自在,而且沈勇毅常年生活在部隊,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淩冽的氣質,更讓杜悅不敢在他麵前太過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