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琪又是怎麼想的?

她抱著雙腿,在黑暗中沉默許久,直到外麵逐漸恢複了平靜,才起身悄悄朝酒窖外走去。

杜悅悄悄走到一層的大廳,透過窗戶,隱約能看到傭人們走來走去,擺放著茶點和酒水,幾個男人聚在一張桌子前玩橋牌。

沈家琪居上首而坐,指尖夾著一根煙,襯衣領口開了兩顆扣子,漫不經心地靠在椅子上,神情慵懶而又內斂。

葉馨就坐在他旁邊,若有似無的目光不斷飄向他的臉上,眼中的神情帶著一絲淡淡的眷戀,和崇拜。

曹毅陽拿起酒杯晃了晃,不滿地提高了聲音,“這酒不夠地道!去,去酒窖裏取兩瓶過來,讓三哥跟葉馨也喝幾口。”

“不用了,杜悅在家裏等急了,我答應了晚上回去跟她一起吃飯。”沈家琪直起身子,撚滅煙蒂,淡淡說。

三哥吭了聲,誰也不敢辯駁,眾人麵麵相覷了一陣子,到底還是高雄大著膽子說:“三哥,喝完酒再回去吧,嫂子在家又跑不了。”

葉馨垂下頭,有些失望,“這是我回來過的第一個生日,你就不能多待會兒嗎?”

沈家琪薄唇緊抿,深沉內斂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有他們陪著你就好,高雄這小子最擅長讓你開心,送你的生日禮物,我會隨後讓秘書給你送來。”

沈家琪說的每句話都那麼淡漠,似乎往昔他與葉馨隻是似曾相識的陌生人。

金吟與楊樂彼此對視了一眼,頓時氣氛有些僵持下來。

杜悅大氣也不敢出,直到傭人去了酒窖拿酒,才慢吞吞地跟著去了。

片刻之後,杜悅把昏迷的傭人綁好,換上她的衣服,低著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確認不會穿幫,這才端著酒朝大廳裏走去。

男人們全都背對著她而坐,杜悅又戴著女仆的帽子遮住了半邊臉,一時半會兒的,竟然沒有傭人發覺不對。

她把酒奉上,剛要撤離,沈家琪不經意地拿起酒,修長的手指從她手背滑過。

杜悅驀地驚了一下,低著頭不敢做聲,一顆心狂跳不已。

那雙手在她手背上停頓了三四秒鍾,才緩緩離開,拿起酒倒了在杯子裏,喝了兩口。

杜悅退到一旁遠遠站著,抬起頭剛好能從斜對麵瞅見葉馨與沈家琪的表情,她緊緊摳著托盤,剪水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葉馨的身體,她的身體朝沈家琪越靠越近,說是看牌,可臉卻幾乎要跟沈家琪臉貼臉了。

杜悅心中暗恨沈家琪的不自覺,正要搗鼓出一點動靜來,沈家琪忽然扔了牌,淡淡道:“不玩兒了,你們先樂著,我出去醒醒酒。”

“家琪,我陪你一起去。”葉馨站了起來,語氣急促。

沈家琪微微一笑,“今天你是壽星,怎麼能跟著我到處跑?”他隨意走到門口,忽然想起外套還搭在椅背上,於是衝杜悅指了指,“你,過去幫我把外套拿出來。”

杜悅心中一跳,埋著頭走過去抓起外套,卻聽金吟冷笑一聲,“一定是三嫂管三哥管得嚴了,葉馨,你別難過,隻要我們哥兒幾個還在,三哥是誰的還指不定呢。”

杜悅暗中顫唞,卻仍舊飛快地跑了出去。

草地上,沈家琪靠在長椅上,指尖一點星火明媚。

他抽起煙的模樣很男人,很性感,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迷蒙與慵懶,總是讓女人禁不住為他心動。

可杜悅不喜歡他總抽煙,回回都要躲過去把他的煙蒂踩滅才罷休。

跟他在一起,她的小性子都被慣出來了。

沈家琪看了杜悅一眼,聲音低沉,似乎有些疲憊,“你過來。”

杜悅走過去,距離他五六步的時候停住了,再往前走就要穿幫了。

沈家琪斜睨了她一眼,“叫你過來就過來,新來的,不懂規矩?”

杜悅咬著唇,遲疑半晌,終於又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