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愛上杜悅,可他知道,每一次看到杜悅在沈家琪身邊笑靨如花,他的心就像被針紮一樣。
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成了日日夜夜噎住他喉嚨的一根刺。
杜悅怔怔地看著他,感動嗎?
不,她隻是覺得傷心難過。
為什麼從前,他不對她說這些話呢?
“我該走了,三哥和孩子還在家等我。”她站了起來,背對著屈潤澤說。
門口的光線被她擋住了一半,隱隱綽綽的,看不清她的身影。
屈潤澤閉上雙眼,平靜地笑了。
“這島上就我一個人。你不會丟下我就這麼走的。”
杜悅雙手握拳,重新衝了回來,狠狠勒住屈潤澤的脖子。
她恨不得掐死病怏怏卻對她一臉似笑非笑的男人!
可惡!
“等老爺爺帶著醫生回來,我馬上就走!”她惡狠狠地重申。
小島上風平浪靜,日光柔和。
高雄站在民宿前,隨口吩咐,“你們到島上四處找找,看見三嫂記得第一時間跟我彙報。”
男人們四處分散,包圍整座小島。
高雄隨手拿起牆根的一根高爾夫球杆,腳步輕微地朝前走去。
不遠處是一棟民宿,五層樓的小洋房,掩映在翠綠的芭蕉樹下。
昨夜的雨露還沒徹底幹爽,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房頂上,順著屋簷滴在地上,砸出細小的水坑。
高雄一腳踩上一根木樁,發出“哢擦”的輕響,他頓了頓腳步,重新朝前走去。
“咦,小夥子,你是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高雄轉頭一瞧,一個頭發灰白,衣著整潔的老人疑惑地打量他,老人身後跟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看樣子似乎是醫生。
高雄心裏一緊,“這裏有人病了?”
老人警惕地盯著他手裏的高爾夫球棒,“一位先生生病了。”
他鬆了口氣,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老人身上,繼續朝房間走去。
老人默不作聲地跟上去,隨手抓起地上一塊板磚,用力拍在了高雄腦袋上。
高雄腦袋一疼,晃悠兩下,噗通倒地。
醫生一臉無奈地搖頭,“高老頭,不是說你金盆洗手,躲在這島上修身養性嗎?怎麼對年輕人還這麼暴力?”
高老頭哼了一聲,“我這島上常年就屈先生一個人來往,突然多出這麼一個人,非奸即盜!”
中年男人無奈地搖搖頭,帶著醫藥箱走了進去,杜悅急忙衝上來。
“醫生,他燒得厲害,已經暈過去了!”
中年男人眯著眼睛打量一眼屈潤澤的臉色,搖著頭笑了笑,“你放心,就算他病得再厲害,我也會把她治好。”
有他這句話,杜悅鬆了口氣,她走到高老頭麵前,“老爺爺,今天有船回去嗎?我有很緊急的事情想要走。”
高老頭溫和地笑了笑,“昨夜大風,島上的船或多或少有些損傷,我已經讓人在修補了,杜小姐,我看你還是等屈先生醒過來再走吧。”
“可是……”
“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需要處理,杜小姐,我先出去一趟。”高老頭跑得比兔子還快。
杜悅越發焦躁起來,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屋子裏團團轉悠。
直到門外傳來一聲慘叫,她心中一震,立刻奔了出去。
“三哥!”杜悅驚喜地叫了一聲,剛想撲進他的懷裏,可是看到半跪在地上的高老頭,立刻停住了腳步。
“三哥,你這是幹什麼?”杜悅睜大了眼睛。
高老大的雙手被人反剪在身後,滿頭大汗,渾身顫唞。
沈家琪一身寬肩窄腰的西裝,安靜地站在芭蕉樹下,肩膀上落了一層白茫茫的露水。
“悅悅,過來。”他抿了抿唇,朝杜悅伸出手。
可眼中的森冷與殘酷卻令杜悅感到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