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呂青青瞟了一眼眼圈發青的趙星爍,輕哼道:“真是奇了,我們身為女子都不曉得女道觀裏的情況,你一個男子竟然知道如此多?”
趙星爍見是呂青青,目光有點發直,半晌道:“剛才說過,是我娘來過,我從未到過此處。”
呂青青避開趙星爍隱含**灼熱的目光,道:“哦,我突然間想起來,不久前官府夫人茶會,令堂好像說腿疼,近年從未出過潭州府,也未爬過山,怎麼到你這裏就不一樣了呢?”
趙星爍斬釘截鐵道:“那定是你記錯了。我娘到過清月觀,還爬到衡山主峰祝融峰峰頂。”
謝玲瓏相信呂青青不會記錯,她能將人名、官職、地域複雜的官報倒背如流,怎麼可能記錯張氏的話,瞧著趙星爍臉紅脖子粗似乎不去清月觀就成了他的仇人,猜著是不是道觀裏有他的相好道姑,想借機去會會情人。
白家三女突然間沉默不語。她們自是知道張氏腿患有風濕,幾年前經過和泉施銀針緩解疼痛,如今保養的好,休息幾氣才勉強能爬到嶽麓山半山腰,絕對不可能爬到五嶽衡山祝融峰頂。
一盞茶時間,眾男齊心協力搬石頭將官道填平了。和泉、明王過來請眾女上車,車隊繼續前行。
黃昏前車隊沿著青石路駛進衡山中部地區,路兩旁盡是蒼翠秀美的竹子,清新的空氣裏飄散著淡淡的竹葉清香味,林裏時而躥出幾隻肥大灰毛野兔,半空傳來鳥禽自由歡快的鳴叫,遠處看到幾條小溪流從山上流淌而下,溪邊竟有幾隻長著角的野羊鹿在飲水,再遠處是連綿起伏蒼綠色秀美絕倫的山巒、絢爛浪漫的晚霞、紅通通像個大圓餅的落日,天地植物獸禽混為一體,大氣幽遠寧靜的美,讓人心曠神怡。
“鐺鐺鐺!”群山深處傳來悠遠的鍾聲,一共九下,在天地間回蕩。那是清峰寺召集僧人準備吃晚飯的鍾聲。
“聽到鍾聲,就快到了!”“和尚們要吃晚齋,咱們快去搶一碗粥喝!”眾男興奮的揚鞭打馬奔馳。
坐在馬車裏的眾女說笑著將牌、麻將收拾好了,整理衣著準備入寺。
很快道路變寬能容納六匹馬車並排奔馳,路兩邊出現許多塊曆代名人瀏覽衡山留下墨寶大小高低不一的石碑,碑林外側各有一條丈寬三尺深清澈見底潺潺直流的小溪。
小溪每隔五十丈便有一架小橋,橋那邊有一座紅色雕獸八角亭,裏麵置著石桌、梅花石凳,供遊人休息,每個亭角掛著一隻蘋果大的銅鈴,風吹鈴響,聲音悅耳,似在迎送賓客。
眾女通過車窗看著景色,聽著銅鈴聲心悅歡喜,迫不及待要到達目的地,想趁著天未黑遊覽一番。
清峰寺建在祝融峰半山腰,從寺裏到山下共有三條路,其中正門前的青石板大路,道路兩邊每隔兩丈站著一名灰衣僧人手持銅木魚銅椎嚴陣以待,至到山腳下,身披紫紅衣袈裟頭戴紫紅色僧帽長著白胡子年過七十的和淼主持率五十名僧人,遠遠瞧見車隊,立即滿麵笑容快步迎上去。
眾人下馬跟和淼打著招呼,眾女從馬車上走下來,謝玲瓏、玄燈大師大步流星上前與和泉並排而站。
和淼身材高瘦,布滿皺紋的黑臉長著一雙狹長的象眼,眼白清澈如同孩子,目光精亮,嘴唇扁薄,兩耳長而大,說話時下巴尺長山羊白胡子一動一動很有喜氣,雙手合十激動的道:“阿彌陀佛,可算把你們迎來了。和淼與清峰寺四百四十七名僧人恭迎玲瓏供奉、和泉護法、玄燈師叔長老。”
和泉道:“大師哥,你我有幾年未見了?”
和淼右手做了“八”的手勢,道:“八年!我三次去潭州都未能碰到你。小師弟你變化真大,若不是自報姓名,我哪裏敢認。”
和泉點頭道:“大師哥記性真好。”
和淼突然間左拳錘了和泉肩膀一下,抱怨道:“這次若不是玲瓏供奉、師叔要來,估計你都不會來看我這個大師哥。”
和泉笑逐顏開,道:“以前到潭州都是來去匆匆,此次時間充裕,就算他們不來,我也會過來看望你。”
護國寺前任外門護法共收了七名弟子,和淼是大弟子,和泉是關門弟子。
和泉還是嬰孩時,和淼曾替師父養過他一年半,教他識字,相當於他的啟蒙老師兼奶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