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午飯吃甚?”
和慧局促不安道:“師父,今日跟往常一樣,午飯一菜一湯,燒豆腐、豆腐湯,主食饅頭。”
米照麗立刻跟馬紫芳,笑道:“也就比北明庵多一個湯。”
和慧跟眾女解釋道:“如今庵堂地裏的青菜還沒長大,隻能常吃豆腐。這若是在前幾年連豆腐都沒得吃,整日吃鹹菜絲、炒黃豆。有了豆腐算是大大改善夥食。”
湘景跟臉色不太好看的白如意道:“庵堂共有四百畝田、三十畝菜地,都是尼姑自種自收。”
謝玲瓏回想起在潭州研製豆腐時,“大力神”荷花推著石磨累得汗流滿麵,道:“豆腐好吃不好做,磨豆腐最難了。”
和慧笑道:“庵裏弟子與長住的香客每日輪流磨豆腐,我們吃得都是當日蒸好的豆腐,新鮮美味。”
梳著婦人發型流雲髻的呂青青上前幾步,故意摸摸白如意肌膚滑膩柔軟無骨的小手,高聲道:“瓏妹子,不如我們也幫回廚磨豆腐,全當野炊了。”
馬紫芳回應道:“是誰說要在庵裏長住來著,就讓她磨豆腐給我們大家吃!怎麼樣?”
眾女跑上前圍著臉蛋通紅的白如意一陣大笑,非要讓她同意去幫廚。
白如意美目圓瞪,問道:“庵主,你怎麼不買頭驢子拉磨?”
和慧理所當然的道:“出家人是苦修,不是享福。庵裏那麼多人,閑在那裏做甚?”
白如意氣呼呼道:“她們都是女子,哪有臂力推石磨?”
和慧一本正經道:“女施主,佛教根本不主張香客出家。庵裏的弟子多半是被遺棄的孤兒、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庵堂給她們一席棲身之所,不被惡人欺侮,她們都懷著感恩的心,幹這些活算什麼。”
白如意呶嘴喃喃道:“我這不是還未出家嗎,怎地就開始教誨我了。”
和慧突然間笑道:“女施主若成了本庵的弟子,貧尼根本不會跟你說這些,直接派你去擔糞,何時悟出佛理,何時才能回來推石磨。”
李煙聽了吐吐舌頭,搖頭道:“推石磨是比擔糞強許多。要是我寧可推石磨。”
李湘堅定的道:“俺不要當尼姑,推石磨、擔糞俺都不要幹。俺會聽小嬸娘的話。”
從一排夥房裏的磨屋裏轉來三名女子尖酸刻薄的叫罵聲,隱約夾雜著少女的哭泣聲,和慧聽著直蹙眉頭,這個時候吵架丟得是庵堂的臉,見謝玲瓏已帶頭走進去,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硬著頭皮跟上。
十幾平米的磨房熱氣騰騰,空氣裏一股子濃鬱不好聞的豆酸味,左側是兩口大冒著白氣盛著水的大鐵鍋,每口鍋旁邊做豆腐塊的模具,右側置有兩個手推直徑一尺半中型石磨,磨盤上麵放著泡脹的黃豆,兩扇之間有磨出來的白色漿水溢出來。
每個石磨旁邊堆放著四大桶黃豆、清水,其中一隻木桶翻倒在地,桶裏的清水將那周圍的地浸濕,大部分的黃豆滾落出來沾了泥。
三名穿著俗家粗布衣用灰布盤著長發的女子,叉腰站在一口石磨前怒目俯視一名蹲在地上穿著粗布衣淚流滿麵的少女。
李煙、李彎彎跟著眾女擠進去,見到哭得眼睛紅腫頭發散亂的少女頓時愣住,難以置信叫道:“五姐?”
白如意驚訝道:“怎麼到這裏清修不能帶奴婢?”
馬紫芳像看怪獸一般望著白如意,道:“清修就是跟尼姑一樣過日子,掃地洗衣、做飯、下地種田種菜、擔糞。若是都能帶奴婢,那跟在府裏、宮裏有何區別?”
李秦、李湘瞄到三位少婦,立刻退出門去。
李秦蹙著小眉頭,道:“妹妹,俺討厭她們。”
李湘點點頭道:“哥哥,俺們就在外頭等著小嬸娘。”
這三位少婦是李嘯飛的貴妾,今日輪到她們與另一名香客幫廚做豆腐,那名香客患了傷寒,夥房組長便叫來李珠。
三妾曾跟李珠合夥幫過幾次廚,特別討厭李珠偷懶耍奸,聯合起來罵過她兩次。
今日李珠一來就說來了葵水沒有力氣不推磨。三妾氣不打一處來,叫她打下手,結果她毛手毛腳打翻一木桶黃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