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陰狠：“我與她難同一心，豈能和睦？到是你......”他愛憐的撫上沈卿略帶蒼白的臉頰輕聲問道：“卿兒，告訴兄長，你幸福嗎？你覺得幸福嗎？”
“若不幸福兄長打算怎麼做？”沈卿緊緊盯著她暗沉的雙眼，聲音因激動帶著顫唞：“——篡朝嗎？”
篡朝嗎？
她如實問，沈亮眸光不見一絲波瀾，沉如古井的褐色雙瞳透不見底，一瞬似有亮光滑落，沈亮垂下眼瞼：“卿兒多想了，那是——卿兒的夫君，兄長怎會如此？頂多......”
語音一頓，看著沈卿急切的盯著他不由輕笑著繼續說道：“頂多，以一個愛護妹妹兄長的身份將卿兒帶走罷了！”
懸著的心放了下去，沈卿見他目光毫無變化，不由鬆了口氣。她的兄長自是不會做那逆君之事，他隻是生性慣於灑脫桀驁一些罷了。不由舒心笑道：“兄長，卿姬很幸福，兄長也要幸福才是！”
“諾！”沈亮斷重的行一禮後方才理了理沈卿的衣領道：“亮，必不負夫人所望！”
沈卿看著眼前那道挺拔的身影，心中越發沉重。她的兄長從來驕傲，事事運籌帷幄，這次，隻怕是可天下做出了觸極他底線的事。如果她沒看錯，所謂的鄴郡侯夫人......
回到宮時，可天下已然下了前朝。沈卿輕輕走向那批閱奏折的身影，站立良久後才說道：“兄長一切安好，言多謝陛下掛念！”
可天下渾身一頓後若無其事的開口：“是嘛？鄴郡侯......”他突然抬眸，一派精明：“他還說了什麼？”
沈卿忍著渾身發抖。想不到可天下竟用這種方式來利用她套話。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怒火平靜道：“陛下是不相信兄長還是要防備卿姬？”
她的表情異常平淡，對上可天下明顯後悔的眼神後諷刺一笑：“陛下想知道什麼直接吩咐卿姬後，卿姬再直接質問兄長即可，大不必對卿姬挖空心思探知什麼，卿姬愚鈍！”
“卿姬！”可天下急切喚道。他後悔了，明知道她才回宮定是多有不自在，又因著所受經曆自是難以相信自己難免多想。他怎能如此大意？定是傷了她的心的。
沈卿索性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冷漠道：“王素雲是陛下賜婚的吧！”
“是————”他無法也不能否認。
隻一個字，沈卿怒目相對：“你到底將我置身何地？將我家人置身何地？同樣都是你的妻室，我隻問你：倘若有一日我沈家與她劉家反目相峙，陛下會懲處誰？”最後一句話透著脆弱與點點乞求。
良久不聞應答後她雙目盈滿失望，一滴淚快速的滑過臉龐，她輕輕開口：“讓我來替陛下回答吧！”
“你會懲處沈家對吧！”她的表情一直很淡漠，臉上的淚痕早已無半點痕跡，她強忍住胸口的炙痛繼續說道：“因為劉招是你的中宮皇後，因為你靠她娘家權勢才得登上帝位，因為起義三年你與她患難夫妻，因為在你最需要兵力的時候，助你的是她劉家不是我沈家！”
說道後麵她幾乎嘶吼著，四個“因為”字字如錐般刺向可天下胸口，他是曾經怨過，沈亮的高高在上與羞辱曾如蛆附骨般令他夜夜不得安眠，他不想承認他曾如此卑鄙過，每夜怨恨著所有老天對他的不公平，但是：
他對她的心卻是從來未曾變過。隻是時至今日他不得不懷疑一直以來的堅持是對的嗎？他不禁自問，為了這個已經不再了解他的女人所做的付出——值得嗎？
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