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香菱倒是一顆蒙塵的明珠。”
黛玉聞言,奇道:“這話怎麼說?”
琳琅環視眾人一眼,輕聲笑道:“說來,也是天緣湊巧,偶然在市井中聽得一件奇事,細想想,倒和香菱有些子瓜葛。”遂將甄家的事情說了,又笑道:“已經托人打探了,再過幾個月就有消息了。如此一來,香菱可不就是一顆明珠?”
眾人聞聽,個個驚奇道:“竟有這樣的事?”
說罷,不由都看向香菱,香菱淡淡一笑,並不言語。
賈母眼中精光一閃,笑道:“若果然是,這孩子竟也是金玉一般的望族小姐了!幸虧跟了你去,倘若留下,便是過十年八年,又有誰知道這樣命苦的女孩子有那樣的身份來曆?”
寶黛等人都為香菱歡喜。
寶釵歎道:“她跟了我們那麼久,我們竟不知身邊藏著金玉明珠!怪道素日瞧她與眾不同,原來是有本而來。隻是琳琅姐姐舍得?”
琳琅笑道:“她們親人團聚,便是我積了德,如何不舍?”
黛玉點頭感歎道:“可不是這個話?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姐姐如此,別說他們一家感激姐姐非常,縱然是上天,也會善待姐姐。”
賈母忽又道:“你說的那甄家接濟過的賈雨村,其夫人便是甄家夫人之婢?”
琳琅欲待否認,卻無言以對,隻好含笑不語。
她隻顧著說這段故事,卻忘記了賈雨村之妻怕也極避諱自己的身份來曆。隻是這嬌杏,雖僥天下之幸,卻也未必是個感恩戴德之人。
賈母向寶釵道:“我記得,這賈雨村是替你哥哥了結了那段官司?”
提起薛蟠打死人命的官司,寶釵羞得滿臉通紅,道:“我並不知道,我們早早便進京了,與賈雨村不認識。事後倒聽姨媽說起過,那賈雨村原是姨丈舉薦謀了職,了結此案後,便立即修書二封與舅舅和姨丈,看來也是感恩戴德之人。”
賈母感歎了幾聲,又道:“倘若這香菱竟是賈雨村舊恩之女,想必見過,何以沒認出來?”
寶玉插口道:“什麼賈雨村?我瞧竟也是忘恩負義之輩!怪道叫假話呢!”
聽得賈母笑了起來,卻並不責怪寶玉,道:“你這個促狹鬼,人家姓賈名化,和咱們一個姓,哪裏就通假了?倘若通了假,難道你竟是一塊假寶玉?”
眾人相顧莞爾。誰知,寶玉卻咕噥道:“我原也沒說自己是塊寶玉,什麼寶玉,不過就是三生石畔世外仙草跟前的一塊石頭罷了!”
賈母忙道:“休要說這話!你不玉,還有誰配得上這玉?你那寶玉,便是你的命根子!”
寶玉隻得掩口不語,悵然歎息。
賈母知他不舍黛玉回鄉,然林如海信中殷殷期盼,又雲官職已調,在姑蘇任職,如今年將半百,時日無多,隻想一家團聚。賈母看得此言,縱是不舍,也隻得放黛玉回去。
黛玉卻笑道:“琳琅姐姐去我那裏坐坐。”
賈母應允,眾人方移步。
剛坐定,紫鵑沏茶送上,一臉笑意,琳琅心中明白,她必定是能隨黛玉回南了。
果然,紫鵑對琳琅道:“我跟姑娘回南,相見,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琳琅欠身道謝,微微一笑,道:“你的心思我還不知?你跟林姑娘雖然不過三年,可情分比誰都深。林姑娘離不得你,你也離不得姑娘,再沒見過像你們感情這樣好的。跟姑娘南下,於別人是意外之驚,於你卻是心想事成之喜。隻是你父母呢?”
黛玉笑道:“外祖母疼我,將紫鵑父母兄弟也給我了。”
琳琅道:“怪道呢,雖然回南,可也是一家子一起,比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