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眼神轉向始終沒開口的葉靈涵,“不知這位姑娘是?”
“噢她是我曾與木道人你提過在龍門認識的那位友人。”陸小鳳解釋道:“也是葉孤城的師姐。”
司空摘星沒忍住附和:“還算是西門吹雪的師叔祖?”
葉靈涵看著眼前的道士一臉的不敢相信,也沒較真,“久仰木道人大名,我不過是個劍客罷了,還請別當真。”
不遠處站著的那兩個男人皆是一身白衣,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分外清冷,數十丈的距離在此刻看來卻有如咫尺天涯,葉靈涵毫不吝嗇地將目光全都分給了那個抿著唇的男人,看夜風將他的發絲吹得散亂,心裏的不安無論如何安慰自己都散不去。
西門吹雪的劍是藏劍山莊出品,自是好劍,葉孤城的卻也不差,隻是好是好,卻和她之前見過的那柄完全不一樣。
“……奇怪。”她喃了一句,有些疑惑。
“什麼奇怪?”陸小鳳從今天天黑後就沒放下心過,這會兒聽到她這麼感慨忍不住問道。
“照理說他不可能犯這種錯。”葉靈涵頓了頓,“既是如此重要的決戰,怎會忽然換一把劍,他不至於看不起西門吹雪吧?”
她口中的他自然就是葉孤城,陸小鳳,司空摘星,甚至木道人,都未曾見過葉孤城幾次更何況見葉孤城出手,所以根本沒有懷疑,但她曾與那個男人朝夕相處,就連切磋比試也不止一次,在這件事上有的是發言權。
“葉孤城的劍不是他慣用的那把……這……”她皺著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再沒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說了會兒話的倆人卻忽然出了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個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當世最出名的兩大劍客的決鬥,能吸引的,自然都不是凡人。
就連木道人,葉靈涵都好像有聽到他呼吸一滯的聲音。
可也是這個瞬間,她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了到底是哪裏不對,“他不是葉孤城!”
西門吹雪的劍已經刺了出去,站在房頂上的其餘江湖俠士都是一片嘩然,有好奇真假的,也有好奇她身份的,一時之間好像連決鬥的倆人都定格在了原地。
“怎麼回事?!”陸小鳳偏頭問。
“葉孤城出劍的速度不會這麼慢!”
十丈距離在此刻顯得再短不過,西門吹雪的劍鋒停在那的瞬間,她也已經一個玉泉魚躍衝到了他們麵前。
輕劍遊龍,宛若驚鴻。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眼神裏根本沒有熟悉的寵溺和無奈,隻剩下驚訝和殺機。
但是連葉孤城都能打敗的葉靈涵,又怎麼會在意這番動作呢,司空摘星也跟了上來,伸手一抓就從那人臉上抓下一張人皮麵具。
“你是誰?”
對方驚恐的雙眼裏到底映出了什麼她都沒來得及看清,從耳畔刷地一聲飛過的梅花針再度刺入了眼前男人的咽喉。
穿著白衣的男人就這麼直直地從太和殿上倒了下去,死之前都沒有找到機會開口說什麼。
陸小鳳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真的葉孤城呢?!”
再聯想到多出來的這麼多江湖人士,他本能地感覺到背後一涼,“魏子雲!皇上現在何處?!”
被忽然點到名的大內高手也是一愣,隨即配合起來,“皇上現在應在南書房!”
“快帶我去!皇上有危險!”
葉靈涵站在原地還有些發愣,太和殿上本來就沒有幾個人,這會兒更是冷清空曠得叫人不敢多呆。
站在她右側的西門吹雪收了劍,似乎是想開口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你不去一起看看?”司空摘星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她張了張嘴,“……走吧。”
九月十五,月圓之夜,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可本該一劍西來天外飛仙的那人,此刻卻一言不發地站在年輕的皇帝麵前,身後是倒下的七個劍客。
“飛仙島白雲城主,果然名不虛傳。”
男人清冷的神色未做絲毫改變,“山野草民,未曾料得能上天聽。”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皇帝雖然已經沒了護駕的人,卻沒有絲毫要退縮的意思。
葉孤城還是那般冷冷的態度,“成就是王,敗就是賊。”
在他的左手邊,有一個同樣穿著龍袍的少年,看上去與皇帝差不多年紀,就連那張臉,也是頗為神似。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原本安靜的南書房卻忽然被一陣淩厲的風聲給穿透了。
魏子雲尚且跟不上陸小鳳的速度,帶著人趕到的時候看見的隻是本該在決鬥的葉孤城與他對峙場麵。
“你本不該來。”葉孤城歎了一口氣。
“可我還是來了。”陸小鳳直直地盯著他,“我本希望,那些懷疑都是我想太多,可果然還是沒有錯。”
葉孤城的神色因為這句話總算有了些許鬆動,“是她麼?”
話音剛落,背著重劍的金衣少女已經從書房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