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在我工錢裏了。”葉靈涵又朝他翻了個白眼,“你喝著吧,反正最近生意好老板娘不會計較一壇酒的。”
葉孤城來了這地方之後,龍門客棧的生意確實是蒸蒸日上,用老板娘的話來說,大概就是等於一個活招牌。
既然他本人都不介意,葉靈涵就更加毫無芥蒂了,正巧趕完了那批兵器,她便幹脆坐在客棧裏不出門。
“我聽說,白雲城主來找你了?”
語氣裏的試探和詢問淺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般,葉靈涵聽了也沒像以前那樣跳起來,隻不輕不重地點了點頭,“他願意呆著隨便他,與我有何關係?”
“你果然還是介意。”司空摘星歎息道。
“我確實歎息……”葉靈涵垂了垂眼眸,“但是和以前不一樣。”
以前到底是怎樣司空摘星並不清楚,所以也不懂她這句話的意思,隻知道要如何用自己的手,將自己最為忌憚的對手給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天亮起來的時候葉靈涵總算支撐不住打算上樓睡覺,隨便司空摘星喝到何時都與她無關。
從木質的窗框內飄進來的衣香有些熟悉,門被推開的時候葉靈涵正巧轉身。
那種感覺怕是連想都不用多想便知道究竟是誰回來了,也不知道是處於什麼心態,葉靈涵在這個晚上竟然一反常態地完全不想理會他。
葉孤城是看著她喝了半夜的酒,本以為她該是睡了,結果回來後不僅不見了君十九還看見客棧裏多了個男人,仍是有些驚訝。
“白雲城主竟真在此處,看來這個賭還是我贏了。”司空摘星穿著一身的乞丐裝舉著酒壇喝酒的模樣倒有幾分鐵血的味道,但也沒能讓葉孤城多看他一眼。
葉靈涵倒是好奇,“你又和陸小鳳打賭?”
“嗯,賭白雲城主處理完了整件事回不回來關外找你,果不其然。”
他說罷又舉起了酒壇大喝一口,再轉向站在門口出冷風的青年,“劍客也不是天生不臥病的吧,城主若是再在這門邊呆下去,小心會感染風寒。”
感染風寒這種話聽起來其實著實是怎麼聽怎麼扯,葉靈涵也搞不明白他忽然說出這樣話的原因,最後隻得擺擺手,“隨你們,我去睡了。”
葉孤城沒像以往一樣跟上,就看著她上樓後在桌邊重新坐下,一言不發。
司空摘星對葉靈涵的事情似乎有些上心過頭,他曾聽葉靈涵說過她當年事同時認識的司空摘星與陸小鳳,相比之下陸小鳳更像是真損友一點,而至於司空摘星,至少以他的眼光來看,並不像是毫無所圖。
“葉城主可不用這樣看著我,這丫頭心裏隻有你。”
即使穿得破破爛爛像個叫花子,司空摘星的氣勢也不減,一雙眼睛並沒有因為風沙與烈酒變得混濁,直勾勾看過來的時候亮得很。
“其實與陸小鳳打賭的時候我本是沒什麼底的,大抵是我自己都沒想過我能賭對吧。”
一壇酒空得很快,司空摘星在喝完最後一滴後仍有些意猶未盡,“但你真來了,我又有些希望你別來的好。”
他知道重頭戲大概就在這後頭,所以神色也從先前的不在意變得認真起來。
司空摘星卻好像根本什麼都沒看見,說話時口齒伶俐然整個人有些晃,顯然也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算了,先不說這個,我本是想來告訴她,我遇上了西方魔教的人,但看她近日狀態著實不好,出門單打獨鬥也不一定能夠占得上優,更不用說沙漠還是玉羅刹的地盤。”
“……”
“我告訴城主這件事雖有私心,但我想城主隻要知道,應該也是清楚應當很怎麼做吧?”
“我會阻止她。”
“她現在看見你隻有這般態度,你用什麼來阻止?”司空摘星嗤笑一聲,“別說那麼多空話假話。”
“這與你無關。”
“但你若再害她一次,怕是十個陸小鳳十個我都幫不了你。”
葉孤城一驚,“我從未害她。”
“不是你做的也是你那徒弟做的,也沒什麼區別。”司空摘星不習慣和這樣的人相處,見酒壇裏真的已經半滴酒都不剩才頗為不舍地趴下睡覺。
他這番話幾個意思葉孤城其實還有些吃不準,男人在某些事方麵著實敏[gǎn],尤其是這個對手還始終表現得這般明顯。
就連陸小鳳,估計心裏也是一清二楚的吧。
可能是睡得太晚,葉靈涵一直到日上三竿都沒見從房間裏起來,倒是君十九很快下了樓拿了兵器準備回去複命。
對於這個曾經有一招之恩的女人,葉孤城的心情總有些複雜,他當然還記得當年她說過的徒弟是個天才將來有機會尚可比試一番這樣的話,卻不想陰差陽錯十幾年後真的來了這麼一場決戰。
“其實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既然你是真喜歡我師叔,我有個法子。”
“……”葉孤城一臉的狐疑。
“你既複國不成,不妨買下西湖邊的那片地直接給我師叔建一座藏劍山莊,她定會欣喜萬分。”君十九說得一板一眼,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好歹也認識那麼一兩個藏劍,你若沒辦法不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