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潑皮們遠去,再看看仍停在原地的馬車,寧致遠倒也沒再說些什麼。

他並不是個熱心的人,方才之所以出手將這些潑皮打退,一是想發泄心裏的鬱氣,二是將被困在馬車裏的人想象成了他的歡顏。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多管閑事。

他連自己的事都覺得有些顧不過來了,又哪裏有精力去管別人的事。

所以,直到那輛馬車緩緩駛離,寧致遠都再沒往馬車上看一眼。

倒是顧青未,透過那些縫將外麵發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連後來寧致遠救了人卻仍一臉冷肅的模樣也沒漏過。

十幾歲的少年穿著一件看著有些隨意的深藍直裰,一張雋秀的臉上泛著霜色,那冰冷的溫度與照在他臉上的暖陽成了鮮明的對比,然後就有了一種奇異的吸引力,讓人看了一眼之後總忍不住再看上一眼,兩眼。

然後,顧青未莫名的就惱怒起來。

她就說嘛,哪裏有這麼巧的事,這多半就是寧致遠自己一手策劃出來的戲碼!

她坐的馬車被人故意圍了,寧致遠就正好出現在她麵前替她解了圍,這之後還裝作一副施恩不望報的清高模樣,他以為她會與那些不知世事的少女一般被什麼英雄救美給打動?

去他的英雄救美!

……

直到馬車走遠,寧致遠都不知道,方才那馬車裏坐著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歡顏。

嗯,若是讓他知道,他的救人之舉不僅沒能打動美人心,反倒替別人背了個大大的黑鍋,還讓顧青未惱上他了,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雖然方才那些潑皮不經打,可好歹也算是發泄了一通,寧致遠心情也算是好轉了些。

他正想打道回府,這才一轉身,就又看到了正在爭論著什麼的楚承啟和楚承玉。

“……楚承玉,你又壞我的好事!要不是你攔著,那些人怎麼會被致遠給收拾了,你知不知道要找這麼些不怕惹事的人很不容易的!”楚承啟有些氣急敗壞。

他也算是個行動派,打從上午在周家門口看到了那想了好幾天的美人,就立即著手策劃起了這出英雄救美的好戲。

為了這,他連那朵白蓮花都暫時放下了。

對顧家的姑娘下手,哪怕隻是作作樣子,清河縣的潑皮們也千不敢萬不敢的,他能湊齊這些人也是虧得他手裏不缺銀子,眼見計劃一切順利,馬上就輪到他上場了,楚承玉卻死活拉著他不肯讓他過去,讓寧致遠做完了本該他做的事。

叫楚承啟如何能不氣急敗壞。

他對顧家這位姑娘倒也確實是上了心,想他在京城什麼樣的女人沒嚐過,就算有那自認為是堅貞不屈的,幾粒藥灌下去不也得在他麵前千肯萬肯的,何時用過這樣蹩腳的手段?

偏偏,他難得用一次溫和的手段,竟還叫楚承玉給壞了事!

麵對楚承啟的指責,楚承玉麵色不變,“老六,我是受了姨母所托來看著你的,前幾日那位姑娘是心甘情願的,我自然不會管你,這次是你主動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我既然接受了姨母的請托,自然不能看著你胡來。”

“你!”楚承啟拿楚承玉沒辦法,便又回頭狠狠瞪了寧致遠一眼,“還有你!”

楚承玉和寧致遠誰都沒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