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源看著坐在他對麵,一臉得意的楚承啟,隻覺有些壓不住一腔的怒火。
“這件事顧某不會再考慮,敬郡王若無其他事就請回吧,顧家廟小,容不下敬郡王這尊大佛,希望日後不會再有讓敬郡王屈尊前來寒舍的機會!”
因為心中帶怒,顧錦源說出來的話都顯得有些硬梆梆的,更是直接開口攆人。
楚承啟對顧錦源的反應並不意外,隻不過,他卻並未真的就起身走人,而是身子往前傾,揚起手中已經打開的畫卷,那畫,赫然便是顧錦源尋了許久的青山紅日圖。
他話中帶著威脅的道,“顧家主,話可不要說得太滿,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這些並不是虛言,這青山紅日圖是貴府六老爺親手所作,顧家的六老爺作了這樣一幅寓義深刻的畫,本王隻要將這畫的來曆往父皇那裏一擺,顧家主覺得,父皇會有什麼反應?”
顧錦源斂下麵上的怒容,冷笑一聲,“敬郡王覺得皇上會有什麼反應?不過一幅再普通不過的畫,又是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任是誰也知道這是毫無根基的構陷,難道皇上還能為了這麼點事大動幹戈對顧家怎麼樣不成?”
顧錦源的強硬許是讓楚承啟有些沒想到,不過他也沒有失望,隻揚了揚眉,道:“對顧家也許造不成什麼傷害,不過對貴府六老爺呢?顧家主莫不是為了女兒連弟弟也不顧了?隻要顧家主同意讓貴府七姑娘給本王做次妃,這幅畫不僅雙手奉還,本王也必把顧家主當作是正經的嶽丈來對待,本王雖然不成器,可好歹也是皇子,算不上辱沒了貴府姑娘吧?”
說這話時,楚承啟雙眼微微一眯,眼中閃爍著的是讓人看了都不寒而栗的光芒。
顧錦源卻半點也沒被他說動,重重一拂袖,他道:“敬郡王不必再說其他,這件事顧某不可能會同意,顧家雖然式微,卻也不是那等會出賣家中女兒的人家,郡王若是覺得有把握,不妨就將這青山紅日圖呈到皇上麵前去好了,我倒要看看,當今天子要如何堵住這悠悠眾口,製造出另外一場文字獄!”
若是可以,顧錦源真恨不得狠狠兩巴掌打在眼前這人的臉上。
許是做父親的都認為自己的女兒都是世上最好的,顧錦源自然也是如此。
曾經在考慮起女兒的婚事時,他還曾暗暗想過,他的女兒如此優秀,縱然是配這世間身份最尊貴最有才華品貌的少年郎也是足夠的。
他如此千疼萬寵著的閨女,眼前這人竟然想納了去做妾!
說得好聽是次妃,實際上與妾又有何兩樣?不過是換了個好聽些的說法而已。
不過是一個紈絝皇子而已,就算是他想求娶歡姐兒為正妃他都萬萬不會答應,更別說是區區次妃!
更何況,按大周禮製,親王或郡王之妾,隻有在一種情況下才能獲封次妃,那就是其子已襲封親王,而嫡妃不存者,楚承啟莫不是以為他不熟悉大周禮製,所以想隨意許個大餅就將他的歡姐兒誆過去做妾嗎?
話說到這裏,楚承啟哪裏不知道顧錦源是不可能被他說動的。
他今天會再來顧家,也是想拿這青山紅日圖來試試顧錦源的底線。
楚承啟從前未與幾大世族打過交道,早就聽說過前朝時,皇帝意欲將公主下嫁顧家,卻被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