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自詡還是有幾分看人的眼光,她能看出來定國公世子雙眼清明,氣度亦是不凡,看著也不是那等不知分寸之人,應當不會做出這種違禮之事,可被畫屏這樣一說,她卻不免往深處想了些。
她是過來人,雖然隻見過定國公世子幾次,但也能看出來,那位寧世子對自家歡姐兒的不同之處來。
這件事,也許還真能去問問寧世子。
若這件事真是他不知輕重做下的,那至少歡姐兒的安全當是無虞,而且寧世子與歡姐兒本就已經是未婚夫妻,她也能想辦法把事情給壓下來。
若不是,寧世子手下可是有些擅長追蹤的錦衣衛的,也能從他那裏得到些幫助。
至於,在知道歡姐兒被人擄走之後,寧致遠還會不會願意娶歡姐兒,秦氏這時卻是無暇顧及了。
隻要歡姐兒能平安歸來,就算寧致遠不想履行這聖旨賜婚,就算歡姐兒沒了名聲,她也甘願將來養著女兒一輩子!
秦氏本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隻一個轉念間,就已經拿定了主意。
當然,首先,她得先回去清河縣。
“畫屏,立即吩咐人備好馬車,東西也不用收拾了,咱們馬上走!”
秦氏話說完,就馬不停蹄的去了老太太那裏。
老太太也才午睡了起來,由丫鬟服侍著剛更完衣。
這幾日老太太也過得十分愜意,莊子上不僅空氣清新,還極為清靜,也沒有顧府那麼多事,老太太吃得好睡得好,還時常與顧青未一起去外麵田野間四處走走,就連臉色都比來之前好了許多,臉上的皺紋也舒展了些。
見秦氏過來,老太太麵上便帶了笑,“婉清,你來了啊,歡姐兒這時可醒了?”
想到自己最鍾愛的孫女兒這幾天明顯心情明朗了,老太太哪有不高興的。
秦氏這一路走來,已經完美的收斂了所有不該在老太太麵前表現出來的情緒,聞言笑道:“母親,歡姐兒早就醒了,不僅醒了還非鬧著要立刻回府,說是先前做了個惡夢,想要回府去看看,這不,都已經先上了馬車了。”
老太太這幾年雖然身子還算硬朗,可畢竟年紀大了,秦氏自然不想讓老太太受什麼刺激。
所以,關於歡姐兒的事,她一個人著急就行了,能瞞著老太太還是瞞著吧。
老太太聞言笑容微頓。
秦氏見狀忙道:“這丫頭也是被兒媳寵壞了,說是風就是雨的,都不知道來給母親您請個安,等您同意了再走,兒媳說她兩句,她還振振有詞的說您最疼她,肯定不會與她計較這些。”
說話的同時,秦氏麵上又是寵溺又是無奈,完全看不出來其他端倪。
老太太卻先將秦氏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直到秦氏被她看得心驚肉跳了,才緩緩道:“歡姐兒是個好孩子,為這麼些小事說她做什麼,要說將她寵壞了,也有我這老太婆的一份。”
秦氏一時之間不知要如何回應。
她能感覺到,老太太沒有盡信她的說辭。
似乎看出了秦氏的無措,老太太又道:“到莊子上來本就是為了讓歡姐兒開心,既然歡姐兒想回去了,那咱們這就啟程吧。”
秦氏微微一窒。
老太太這時已經吩咐身邊的丫鬟們扶著她往外走了,秦氏連忙搭了把手,攙著老太太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