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的動作很快。

第二日一早,顧青未和寧致遠才起了身,就隱隱聽到遠處傳來陣陣喧嘩聲。

寧致遠這時正在一旁看著顧青未梳妝,聽到這喧嘩聲眉頭便微微一皺,“怎麼回事?”

幾個大丫鬟都在旁邊侍候著,雪伶立即就悄聲退了出去,不過一會兒就回來了,說起了她得到的消息。

“回世子爺,是園子裏傳來的聲音,據說是西府有個丫頭為了給她那好賭的爹還賭債,鋌而走險的偷了主子的首飾,還試圖從園子裏進到東府逃走,被園子裏守門的婆子抓了個正著,如今正鬧著呢。”雪伶道。

昨兒寧致祥把香巧帶走之後,安平長公主就另安排了個婆子去園子裏守門。

嗬……

顧青未聽罷就能猜到這必定是呂氏的手筆了。

也難為了她,為了尋個理由把這道門給堵了,不惜讓西府出個偷竊主子財物的丫鬟。

按下這個話題,待梳洗罷又用了早膳,顧青未才與寧致遠坐在一處說起這件事,“大伯母這次看來是真的惱了。”

呂氏能不惱麼,雖然寧致祥昨天才把香巧帶回去一晚上,可這點時間也足夠讓寧致祥說服呂氏了,隻一、夜之間,香巧就從原來東府的一個丫頭成了寧致祥房裏的通房丫頭,等將來寧致祥成親了,隻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成為姨娘。

可哪怕呂氏自己鬆了口,她心裏仍有些不得勁。

她昨天打了寧致祥一巴掌已經是前所未有了,自然不會再拿寧致祥如何,那香巧如今又被寧致祥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她一時之間也尋不著機會收拾,便自然而然的將氣都撒到了東府這邊。

若不是東府的丫頭不安分,寧致祥又怎麼能與這等上不得台麵的丫頭攪合在一塊兒,她的賞花會也不會變成個笑話。

隻要一想到那日的賞花會來了多少名門貴女,呂氏就氣得肝疼。

如今合適的人家誰還會願意把女兒嫁給寧致祥這麼個自己沒本事,不能承爵,還小小年紀就與丫頭廝混還收在了身邊做通房的人?

就連她打的讓安平長公主出麵提親的主意都不能達成!

呂氏恨得簡直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一切都怨東府!

尤其是園子裏這道門,從前呂氏覺得這道門讓兩府之間的情誼成了京城的美談,可如今卻深恨這道門讓她的兒子成了京城的笑話!

若不是有這道門,香巧那個賤蹄子又怎麼能有機會往寧致祥身邊湊?

所以,她思忖了一整夜,才想出這麼個將這道門堵了的理由。

看看吧,西府出了個手腳不幹淨敢偷竊主子財物的丫鬟,還波及到了東府,她這個西府的女主人自然要有相應的反應,先滿懷歉意的去向安平長公主道歉,然後再愧疚之下提出,為了不讓類似的事重演,將園子裏的門堵上。

這樣一來,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吧?

呂氏是這樣想的,她也就是這樣做的。

所以,這天下午,園子裏那道門就以最快的速度被堵上了。

“嗬……”

安平長公主站在園子裏,看著新砌的牆上那嶄新的痕跡,不明意味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