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太太提起呂氏,顧青未的臉色也跟著便是一沉。

東西兩府隻有一牆之隔,有些消息不用她刻意打聽就自能傳進她的耳中,於悠然那裏是個什麼情況,顧青未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呂氏自然對安國公府如今的頹勢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即使於侍郎算不得極得勢,但因為小宋氏身後還有個東陽伯夫人宋氏,呂氏也不怎麼敢向於悠然下手。

既是如此,於悠然自然一直都能站住了安國公府八少夫人的名分。

呂氏並不是沒有嫡孫,但寧致祥卻是到現在都沒有兒子的,更何況是嫡子了。

所以,呂氏這是因為寧致祥的子嗣問題而急了。

這樣的情況下,眼見著顧青未這裏生了兒子,呂氏哪裏能高興得起來?

就算麵上掛著笑容,但心裏指不定是怎麼想的呢。

若不是兩府的關係實在近,不讓安國公府這些人來參加晟哥兒的洗三禮有些不妥當,顧青未都不願意讓她們過來。

這不,呂氏這才抱了晟哥兒多一會兒,就將晟哥兒給傷著了。

想到那時晟哥兒臉上的印子,顧青未也跟著就是一陣心疼。

但當著老太太的麵,她又哪裏能說出什麼難聽話來讓老太太為她擔心呢,於是便衝著老太大主輕輕搖了搖頭,“祖母,晟哥兒無事的,您不用擔心。至於大伯母,想也是無意的吧。”

老太太便也沒多說什麼。

若要說心疼,總是顧青未這個做母親的最心疼。

大喜的日子,總不能老是為了呂氏這麼個人而壞了大家的好心情,所以眾人接著便也將此事揭過。

老太太等人在定國公府呆到了下午,倒不是老太太不想多看看顧青未和晟哥兒,但顧青未才生產完三天,身子可還虛著呢,她們哪裏舍得耽誤了她的休息。

待將老太太等人都送走了,楚靜姝才從乳娘手裏抱過晟哥兒,看著晟哥兒臉上還沒消的那條紅印子,她眼中便現出怒色來。

“大嫂手下簡直太不知輕重了!”心疼地輕輕撫著晟哥兒的臉,楚靜姝簡直壓不下心裏的惱怒,但想著顧青未此刻必定也正心疼著,便溫聲安慰道,“歡顏,你放心,晟哥兒沒什麼事,隻到明日這印子自然就消了,絕不會留下什麼疤的……”

顧青未笑著點頭。

見顧青未這般,楚靜姝想起呂氏,便又忍不住一歎,“西府如今越發不成樣子了,大嫂看著你得了晟哥兒都這樣了,以她以致祥的看重,很難說她將來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

在顧青未和楚靜姝談論著呂氏的時候,寧致遠卻正與寧景昌說著話。

寧景昌想著他那小孫兒,臉上止不住的就帶了笑容。

如今都道是抱子不抱孫,大概也真的就是隔代親,寧景昌隻看著晟哥兒心裏就歡喜,當年剛得了寧致遠這個兒子時,他可沒像現在這樣。

不過,想到自己那可愛的孫兒,寧景昌又忍不住瞪了寧致遠一眼。

寧致遠被寧景昌瞪得有些莫名,摸了摸鼻子,很是無辜地道:“父親,這無緣無故的,您瞪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