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豈先前是上過戰場的,但那也隻是小打小鬧而已,當然不是這次能比的。

寧致遠沒有記錯的話,前世徐豈身上可是有不少軍功的,就連隆慶帝後來也對他信任有加,誇他是個天才的將才。

若是隻因為害怕危險就要阻了他上戰場,難不成一個原本可以建功立業的男人,就要這樣呆在京城混吃等死,或者是與他那繼母和弟弟鬥個不休?

寧致遠當然不認同這一點。

顧青未也沒再多說什麼,隻坐在一旁看著寧致遠吃飯。

廚房端上來的飯菜並不多,三菜一湯而已,倒是正好夠寧致遠用的。

待他放了碗筷,丫鬟們將碗碟收下去,又送上熱水供寧致遠洗漱了,待屋裏隻剩了自己兩人,顧青未往床上裏麵坐了些,一邊輕輕拍著睡得有些不安穩的晟哥兒,一邊回過頭問起今天想了一天的問題來。

“越之,你今天早上那般高興,莫不是想出什麼好法子能解了現在的困局了?”顧青未問道。

聽她問起這件事,寧致遠麵上便止不住的都是笑意。

他也往被窩裏一鑽,替顧青未掖好了被子,然後隔著被子將顧青未摟進懷裏,這才點了點頭,“確實想到法子了,今天在宮裏一整天就是在商量這件事,如今皇上已經下了旨將事情交代下去了。”

“說起來,歡顏,這件事可多虧了你。”

顧青未先是一怔,然後有些詫異地道:“這又作何解,我可不記得有說過什麼能解決這件事的話來。”

她將自己昨天晚上所說的話從頭到尾揉碎了想了一遍,都沒能想出來她到底說了什麼給了寧致遠啟發。

寧致遠笑著在顧青未唇上吻了一下,才緩緩道:“歡顏,是你說的,那些商人比朝廷還要更快更好的準備足夠的冬衣。”

顧青未點頭,她確實是這樣說了。

“在這件事上,朝廷確實是比不上那些商人,若是能夠拿了商人們想要的東西來換,這些商人自然會用最快的速度將朝廷想要的東西送到邊疆去。”寧致遠道。

可是,要用什麼東西去換呢?

能讓這些商人主動,必定要拿出足以打動他們的利益來。

寧致遠點了點顧青未的額頭,道:“韓將軍駐守的邊城裏有咱們大周朝極為重要的一處鹽田,這些年許多鹽商從朝廷拿到鹽引之後都前往邊城運鹽……”

聽寧致遠說起邊城的鹽田,顧青未先是一怔,然後漸漸便有了些明白。

“你是說,用鹽?”她試探著說出這個猜測,但仍有些沒想透。

寧致遠卻笑著吻了吻顧青未光潔的額頭,然後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歡顏,你知道如今咱們大周朝的鹽引是如何發放的嗎?”

這個顧青未還真知道。

大周如今實行的是綱鹽製,將大周按地區分為十綱,每綱鹽引為二十萬,每引折鹽三百斤,或銀六錢四厘,另需稅銀三兩,公使銀三兩。

鹽商從朝廷拿到鹽引,再憑鹽引到鹽場支鹽,又將鹽運到指定的銷鹽區銷售。

總之,經營鹽業,這是絕對的暴利。

見顧青未點頭,寧致遠便接著道,“如今大周的鹽業就被把持在極少數人手中,這對於大周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