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眾人一靜。
正因為如此,倒顯然那喧嘩聲越發的明顯起來。
隻略略一辨別了喧嘩聲的來源,呂氏一張臉就立即變得鐵青。
顧青未原還有些疑惑,但在仔細聽了一會兒,倒也能明白呂氏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了,那喧嘩聲中分明就夾雜了諸如“八少夫人”、“堵住嘴”之類的話,分明就是於悠然那裏又出了岔子。
早就聽說了於悠然自從被呂氏關起來之後時不時的就要折騰點事出來,但真正見到,這卻還是第一次。
於悠然被關起來的時候到底瘋沒瘋,這個問題顧青未知道得最清楚了。
想想也能理解,一個正常人被人認作是瘋子死死關起來,鎖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裏再不能往外走一步,更沒有任何人與她說話,也見不著想見的那些人,隻怕任是誰都要發狂。
所以,在被關了這麼久之後,現在的於悠然到底瘋沒瘋,顧青未卻是不敢肯定了。
當然了,她也並不關心這一點,隻要於悠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時不時的就在她眼前找存在感也就夠了。
呂氏明明怒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但因為現在被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再加上也不想這頓年夜飯到了最後的時候還出了什麼岔子,所以即使心裏再如何覺得難堪,表麵上也仍勉強擠出了笑容。
她衝著楚靜姝點了點頭,“下麵這些人就是不會做事,指不定就是廚房哪裏又出了亂子,我先去看看。”
卻是絕口不提於悠然的事。
話說完,呂氏便沉著一張臉大步走了出去。
對於呂氏來說,最鍾愛的兒子娶了這麼個如今跟個瘋婆子一樣的女人為妻,還當著東府幾人的麵發作起來了,這就是最讓她覺得難堪的事,她又怎麼會當著楚靜姝的麵提起這件事呢?
哪怕,她明知道楚靜姝對於悠然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呂氏離開之後,席間的氣氛便驟然有些冷。
而外麵那陣由於悠然帶來的喧嘩聲,在呂氏離開後不久就又被壓了下去,一切重新歸於平靜,就像先前的所有喧嘩都隻是大家的錯覺一般。
當然了,到底是不是錯覺,眾人心裏都很明白。
飯吃完之後,顧青未等人也沒有在安國公府裏多呆,這時已經入了夜,夜裏本就冷,再加上顧青未幾人還帶著晟哥兒這個孩子,自然不便在外逗留。
臨走之前,呂氏還特意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封給顧青未,道是給晟哥兒準備的壓歲錢。
顧青未笑著將紅封收了,但在呂氏伸手想抱晟哥兒時,卻借口晟哥兒犯困了需得自己哄著而躲過了呂氏的手。
畢竟,顧青未可沒忘記,之前晟哥兒洗三之時,呂氏劃在晟哥兒臉上的那道印子。
就算明知道如今安國公府得仰仗著定國公府,而且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呂氏就算心裏再怎麼不得勁也不可能對晟哥兒做什麼,但顧青未仍不會將晟哥兒交到呂氏手裏。
即使,她這樣做當即就讓呂氏臉上又難看了幾分。
後來還是楚靜姝出來打了圓場,“大嫂,晟哥兒這些日子可以沉了不少,咱們上了年紀了抱上一會兒指定得吃不消,還是讓歡顏自個兒抱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