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做某件事。
就比如說陳氏。
如果真如她所猜測的那般,陳氏這樣拐著彎兒的試探是受了別人的指使,那麼,她後麵的那個人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什麼,也就很明顯了。
說起來,陳氏也不是那些年輕不知事的人,她是個年近四旬的婦人,就算嫁的是武將,可若說她就是個沒有什麼城府的,顧青未絕對不信。
可既然是如此,陳氏對她的試探卻做得這般簡單粗暴。
想來,陳氏也是根本就沒把顧青未放在眼裏,隻是欺她的年少。
事實上,顧青未平時也真的鮮少往這些官眷堆裏鑽,所以這些貴夫人對她了解不足也是很尋常的,而且,若不是隱約有著印象,前世時,那位劉參將在隆慶帝登基之前,一直是傾向於寧王的,隻怕顧青未今天也根本不會對陳氏起了警惕心。
這樣一想,也就不怪陳氏沒將她放在眼裏了。
而飲了那盞明前雨花之後,陳氏現在應該是將她的話當真了。
顧青未這樣想著。
那明前雨花確實是從南直隸捎過來的,隻不過卻不是寧致遠讓人捎回來的,而是顧青未在寧致遠走之前就向他要求的。
寧致遠與顧青未的夫妻恩愛京城大部分人知道,那麼,寧致遠去了南直隸,即使是奉了旨去辦案的,可是抽了空讓人送些當地特產回來,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顧青未原本也不肯定到底會不會有人從她這裏來試探的,隻是想著有備無患,卻沒想到,今天就等來了陳氏。
在這樣的思慮之中,時間倒也過得很快,老太太這熱熱鬧鬧的生辰很快就這樣過去了。
留在顧府用過晚膳,顧青未和楚靜姝才領了晟哥兒回府。
這時已是夜裏,顧青未先哄著晟哥兒睡了,然後才取了紙筆給寧致遠寫信。
因要防著這封信可能會落入別的人之手,顧青未在信中寫的都是些生活中的瑣碎之事,用了早先就與寧致遠約定好的方式隱隱將陳氏的試探點了幾句。
待將信寫好之後,顧青未將朱砂喚了進來。
“主子可有何吩咐。”朱砂低聲道。
顧青未於是吩咐道:“你去了成家將成晉家的喚來。”
成晉家的,這自然指的是秋嵐了。
成家是定國公府的家生子,不過因成家的人在府裏都很得臉,所以他們一家倒在定國公府後麵的巷子裏置了個小宅子住著。
原本秋嵐也是住在府外的,可這次寧致遠離開之前倒是將成晉留下了,為的就是讓顧青未能及時與他聯係,成晉這些日子便也就住在了府裏。
府裏本就有成家人的屋子,秋嵐自然也就跟著成晉住了進來。
朱砂在顧青未身邊近身服侍之前,就是跟在秋嵐身邊學著如何做個大丫鬟的,對秋嵐當然也不陌生。
聽了顧青未的吩咐,朱砂也沒有任何猶豫,就應聲退下了。
在她看來,顧青未喚秋嵐前來說話也是極正常的,畢竟秋嵐可是伴在了顧青未身邊十年,之前秋嵐幾個出嫁,顧青未又何嚐不是替她們準備了嫁妝,又放話將來要替她們做主?
不多時,秋嵐就跟著朱砂進了漱雲居。